夜深,月色正浓,清风楼一派清冷,不似盛时。
唯有长廊月影暗烛摇曳,依旧有几分绰约迷情在。
明珞把人迎接来,看着眼前人良久,这回倒是忍住了眼泪,说话依然酸涩,
“祭司,为何不肯见我?”
赵珩沉默了片刻,道:“想说的已在信中说完,明珞,你我没有再见的必要。”
明珞瞧着赵珩的白发,有些难过,本来她好多话想问赵珩,就如今他的态度看来,似乎也没有再说的必要。
但她还是好奇,为何会赵珩变成如今的模样
“祭司为何年纪轻轻,白头至此?”明珞忍不住追问,“你拿自己的命去和南诏做交易了?”
赵珩沉默,“不过是小小的交换,其实也没有多少年。”
三十年而已,不出意外,哪怕运气不佳也只是会比宋翎提前轮回而已。
“况且我在这个世界永生……”
明珞轻擦眼泪,“但那就不是你了。”
“你面前的我也不是从前的我,如果不是要找宋翎,我大概也不会有从前的记忆。”
他本就是为了找宋翎而来。
只是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竟然把宋翎忘了,白白虚耗多年光阴。
在南诏还未建国前,他只是麻木地不停地经历着死生轮回。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醒来,但左右离不开神山。
长此以往他便扎根神山。
只可惜这个世界,不似他来的时空灵力磅礴,再无穿透这个虚空回到原来的能力。
本以为就要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落拓下去。
直到有天,神山之巅冰雪消融之际。
一位浪迹江湖的少年剑客踏着神山半腰将融未融的雪,来到神庙。
他看起来格外明朗,只是说话格外孟浪,“小和尚,你怎么生的如此美,还不会是这山中精怪所变,来吃我的心吧?”
“你是谁?”赵珩反问。
明明是眼前人闯入他的地界,怎么还污蔑上他了。
为何一见竟觉得莫名熟悉。
“我是谁?我是……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不过是一个四处游荡的剑客而已。”
那少年剑客狡黠一笑,“当然,你可以叫我少侠。”
“我叫赵珩。”
“好的,小和尚。”少年笑嘻嘻地说,还忍不住摸了一把赵珩光溜溜的小脑瓜,“好圆的脑袋。”
赵珩:“……”算了,不与心智不全的人计较。
谈到少侠的来历,少侠只说自己姓宋,小时候在一个雪天被剑门宗从枯树下捡到。
后来在剑门宗长大。
少侠说自己年纪轻轻,天赋异禀,学的一手好剑。
据赵珩观察,这点他倒是没有说谎。
赵珩问他为什么流浪,剑门宗有人欺负你?
少侠起初不愿多说,只闷声练剑,神山的怪柏被他误伤不少分枝。
后来,在神山待久了,少侠说自己大师兄是个特别好的人,一直想要成为掌门,光复剑门宗,
然而他无意间听到师父有意推他当掌门。
想到大师兄从小便宠他,再留下去只怕容易引来祸端和嫌隙,深夜便留信独自离开。
说是去闯荡江湖,历练自己。
等到有一天累了,就会回来了。
只是少侠这一走便是六年。
十三岁出剑门宗浪迹,十五岁来到神山静养剑心,如今少侠已一十有九,才肯对赵珩说出自己离开剑门宗的原因。
在神山待的这几年里,赵珩每天都能看到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山中清净适合练剑,少侠也越发厉害。
至少在如今这个已经无法修炼的这个世界,少侠的剑气少有人能够匹敌了。
直到剑门宗发生血案,少侠得知消息连夜赶回门内,却为时已晚。
门内早已经没了昔日的热闹景象,取而代之的是后山一座座无名的孤坟和漫漫茫茫的短杂草。
宋筠看着眼前有姓名的两座坟墓,俯跪在地,“师父.....”
少侠名唤宋筠。
随了剑门宗掌门的姓,名是大师兄帮他取的。
蚀骨的痛意爬满全身,像绵绵麻麻的虫子从身下的土壤钻出咬噬着他的血肉。
“师父,大师兄,是我回来迟了,如果我留在这里.....”
就算不能挽救如今的局面,与师兄弟共同抵御侵略者,为护宗门同死也是一种坚守。
后来,宋筠奔走在查凶手的路上,他发现原来那场灭门参与者多种,那些安慰过的人也并不无辜,对所有参与的人都起了杀心。
因剑门宗有名剑,落雪。
为得到这把传说中从仙人手中流落凡尘的剑,他们共同组织了一场灭门惨案。
宋筠得知真相后,并没有直接去挑破,硬拼。
而是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