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然,
窥窗而视,两人皆沉默。
宋翎与宋锦相交甚浅,纵然年幼时有过一些情意,但皇家他们这几个年纪相仿的兄弟,当初不是都有过短暂的兄友弟恭。
片刻,程沛霖轻笑,“在下没有埋怨任何人的意思,小锦也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此番回京都,必定是腥风血雨,殿下可想好以各种身份立足在京都。”
程沛霖走后,宋翎把玩着手上的佛珠,“什么身份?”
逆子?反贼?
还是救驾功臣呢?
皙白的手腕上,暗红的佛珠纠缠在外,宋翎拨动珠子,“赵珩,你到底在做什么呢。”
总会南诏突然攻击北羌的事,大概与他脱不了关系。
只是他用什么条件才劝动南诏对北羌动手呢。
南诏才换了新的君主,这时候对外征战真的能服众吗
宋翎深深叹了口气。
只是现在还没有接到叶肆的信,不知道南诏具体情况如何。
夜深,宋翎的床前隐约站着一个人,月影摇晃间,可见他单薄的背影。
在他身边,还蹲着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夜风吹得它灰白的毛发耸立着,像只炸毛的小刺猬。
窗户传来一声轻响,小东西骤然回头,露出金色的凶眸。
一人一毛球迅速消失在夜间。
宋翎听到动静,起身后,并没有看到身边有人,但风中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气味和淡淡血腥味。
宋翎打开窗,镖尖插在窗缝间的信掉落。
信是京都寄来的。
说陛下已经称病好几日不曾上朝。
次日,宋翎带着阿芷离开酆都
宋七带着程沛霜留下与程配霖接洽,两兄弟也算在这里能多相处一段时间。
路过梧州边界宋翎停下来遥望着不远处的嘉山,此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踏入这里。
阿芷勒下缰绳回头看到,宋翎正望着远处的山,不解地问,“王爷是要走山路吗?”
宋翎摇头,“天快黑了,山路危险,先找个住的地方吧。”
绕过梧州,一直走了很远的路也没见有可以住地方。
见阿芷面露疲态,宋翎把马牵至树旁拴好,“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不远处有条小河,宋翎在河边生火,熟练地去河里捞了两条鱼。
夜里还有几分冷意,阿芷环抱着胳膊凑近火堆,看着火光映照下的,正在烤鱼的人,
此时此刻,眼前的人,才真正变得真实而具象,而不是永远高高地悬在天上。
以前阿芷把这归结于身高,她想一定是自己年纪太小,还不到他的肩膀,尽管宋翎与她距离再近,她都有很疏远,很遥不可及的感觉。
如今隔着火光和黑夜,明明看不清宋翎,却依然觉得他好近。
宋翎把烤好的鱼递到阿芷面前,“你先吃。”
阿芷只是傻傻地看着他,没有动,宋翎晃了晃鱼,鱼香终于把小姑娘拉回神,连忙道谢,“多谢王爷,王爷你真是个大好人。”
宋翎听着大好人,忍不住冷笑。
阿芷讪讪收回手,得嘞,说错话了。
两人填饱肚子后,阿芷躺在一边,宋翎坐在火堆旁,姿态板正,俨然做好了守夜的打算。
对面躺着的小姑娘,两只手偷偷摸摸地扒拉脸。
宋翎打量了一会,恍然明白,原来是在哭着偷抹眼泪。
“还记得你跟我出来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宋翎突然出声,阿芷也不遮掩了,她坐起身随意抹干眼泪,“记得,我要变强,给淙叔报仇!”
宋翎看着她没有说话,毕竟年岁还小,不过十二岁,已经跟着他们去了许多地方,也经历了不少危险。
“可是,看着越来越近的京都,我又有点害怕了。”
“害怕什么?”
“害怕不能给淙叔报仇,害怕一回到熟悉的地方,就想念从前。”
想起那些过得鸡飞狗跳,每天忙来忙去。却很开心的日子。
宋翎挑起快要熄灭的木棍,伴随着星火乱飞,隐藏在
“此番回京都必然暗地险象环生,你若是不想回去,仇我会帮你报……”
话没说完,阿芷激动地坐起来,“王爷,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害怕,但我不退缩。”
“我不怕死!”
宋翎抬手示意她安静些,“本王没说你怕死,不然也不会带你回来。”
“只是如今局势并不明朗,你不可擅自行动,静静等待最好的时机。”
阿芷悬着心放了下来,保证道,“王爷放心。”
次日,天蒙蒙亮,一群人在门外等城门开,却等了半天不见有人来开。
城门外一阵骚乱,众人议论纷纷。
“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开门?我家夫人急着看病耽误不得。”
“我手中是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