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他是不是死了……”

低哑的男声在头顶上方响起。

即便是叶肆闭上眼睛，也感受到刀划过长方掠下的光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腿微微抽搐，又迅速僵硬着。

“不……不能吧，他……他死了，我们怎么搞……搞钱……”结结巴巴的男声听起来有点憨气，顿时坏了冷凝的气氛。

叶肆心里犯嘀咕，有人花钱买它命？

“死了也要把人带出去，小满你把他扶着起来，我来背。”

小满点头，拦腰拖起叶肆……

叶肆面色一僵，差点吐血，原本断了的肋骨，现在疼得锥心刺骨，闷哼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这两杀手到底是谁派来的，怎么有点虎？

就这行动能力就算他没事也得被他俩折腾死。

不过很快叶肆发现自己错了。

这两位虽然听起来很不靠谱，但武功确实不错，行动能力也很好。

冒冒失失，竟也生生躲开了狱卒的巡查，把他带了出去。

只是这牢狱之外也有重兵把守。他们躲在角落里并不好出去，尤其是还带着他这个装晕的人。

叶肆装晕不好观察周边的环境只能通过声音和感觉判断自己的处境。

现在他明显感觉到有人正在打量他，距离很近，在这样浸透着凉意的夜晚温热的呼吸就在面前。

很快两个人摆弄起他的胳膊，给他套衣服，叶肆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声闷哼，额头上隐隐泛起汗珠，唇色惨白。

还好这夜色暗沉，不然他的脸色暴露一切。

监牢靠近宫外，这边的守卫没有主殿和偏殿多。

换好夜行衣后，叶肆被人背着穿梭在黑夜中。

背着他的人格外瘦，凸起的肩胛骨好像要戳破薄薄的衣衫，甚至硌疼他的伤口。

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溃散。

不知道过去多久，耳边的重甲声和风声消散，隐约跳动的火光也彻底消失。

一阵失重感袭来，他已经被人扔在地上……

叶肆生生咽下了差点吐出的血，瞬间清醒了许多。

不敢出声，压在胸口的手默默握紧匕首。

咬紧牙关，等待时机。

“死沉，累死我了。”

听着头顶上方急促的呼吸，看来把他拖出来确实费了不少力气。

“你轻点，别把他那个……摔……摔死了。”小满结结巴巴地说。

“放心，死不了。”

沉寂了片刻

寂静的夜，被另外出现的脚步声打破。

这熟悉的脚步声……

难道是……

师兄。

可是他不是已经去漠北了。

“宋大人，您终于来了，再不来您这位朋友怕是要挺不住了。”

“还要劳烦两位帮我把他抬上车。”

叶肆躺在地上，斑驳的夜色中也能淡蓝衣衫上的血迹。

宋翎语气急促，脚步也加快。

方蹲下，扣住叶肆的手腕，感觉手中的人微微一颤。

偏过头，对上某人可怜巴巴的眼睛。

“师兄，真的是你……”

宋翎轻抚过他的肩膀，“别说话了，先带你去包扎伤口……”

话未说完，叶肆已经靠在他肩头晕了过去，手中的沾满血迹的匕首脱落晕染在宋翎的白衣上。

宋翎擦了擦匕首收起来，

小满和清明把叶肆抬上马车……

寒月映照，青黄的草叶上斑斑红印。

清明带着人找了一家医馆。

叶肆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老大夫除了留下清明打下手，宋翎和小满都候在门外等着。

小满不敢靠近宋翎，一个人蹲在台阶下揪着光不溜秋蔫蔫的小杂草。

偶尔望向宋翎。

宋翎一直看着烛火暗淡的窗台……

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烦郁，要是程沛霜在这里，多少心里有点底。

察觉到小满的时不时的偷偷望过来的视线，宋翎侧目准确捕捉到。

吓得小满瞬间收回眼神，把头低得更沉。

宋翎不声不响走到他身边，小满惴惴不安地抬起头，“宋……宋大人……你”

“你哥哥也会医术？”

“会……会点……”小满绞紧衣角。说话磕磕绊绊，甚至略带颤音。

“会点？可他自己看起来都命不久矣……”

“胡说！”小满站起身，圆瞪瞪的眼睛带着怒气，一瞬间倒也不口吃了。

宋翎挑眉，沉沉地看着小满，没有说话。

小满瞬间哑火，有些害怕地垂眸，不再看眼前人。

他一直记得哥哥说的话。

哥哥说，“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单独和那人见面。”

“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少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