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镇司
阿芷按照惯例,依然跟着其他人继续练剑。
宋翎看了眼郑拾光,两人心照不宣穿过隔间,走到里面。
“祭天大典的事,由郑总旗你拨出一小队暗中探查。”
郑拾光微怔,“司使,这件事似乎陛下并没有下命令交给我们御镇司。”
宋翎回头,“确实没有,是本王要继续查,你怕惹麻烦?”
郑拾光摇头,看了眼窗外不远处高台上,教阿芷习武的司卫们,“属下不是担心自己,是怕陛下怪罪下来,他们会有麻烦。”
宋翎的目光放在那些年轻的司卫身上,他们大部分都是这几年的新人。
十几岁到二十五岁之间。
一个个年轻有活力。
郑拾光三十而立,在他们中算是资历最老,年纪最长的人,所以很照顾他们,包括宋翎在内。
御镇司做的事都是刀口舔血,几乎没有几个能善终,他们是放在明处的侍卫,被偷袭,被暗杀……死亡率甚至高于藏在暗处的暗卫。
“让他们小心点去查,不要惊动皇宫里的人,父皇不会就这件事发难,他现在毫无作为,便是在祭天大典出乱的人掩火。”
“如果出了事,本王担一切罪责,不会让他们受牵连。”
“司使言重了,属下接命。”
“卢旸还没回来吗?”宋翎问。
“未曾,已经两天了,他们都宿在贡院内外。”
离开御镇司后,
宋翎派人去程府,接程沛霜。
程家人一片哗然,谁都知道御镇司正在严查科举舞弊的事,这时候上门难道家中二公子和此事有关。
程沛霜不明所以,被人带到御镇司前,“这是做什么?”
“王爷有请。”
程沛霜蹙着眉,他能什么事找自己。
半个时辰后,
宋翎和程沛霜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走下。
院门口,司卫行礼,“司使大人!”
宋翎现站在外面没有进去,指着自己身后的程沛霜,“你们带程太医进去。”
“另外,告诉卢旸,里面的住宿的伙食,都注意点,除了盘查之外,别生其他事端。”
“司使大人,您不进去看看吗?”
宋翎摇头,“我不方便进去。”
他说是进去,真逮到什么作弊的贵子。
那些朝廷命官会推卸责任。
说他在背后搞鬼,索性不进去,也不沾手这些事情。
随即转身对程沛霜说:“小程太医医术卓然,里面的考生就交给你了,不能让任何一个考生在里面丢了命。”
不然出事,御镇司又会落人口舌。
程沛霜臭着脸,“知道了,算你有心。”
宋翎轻笑,“毕竟大多是天启未来的栋梁,总不能因为几个败类而牵连真正的美玉。”
程沛霜提了提肩膀上的药箱,“告辞。”
京都的这些考生大部分都是文弱书生,之前在贡院待了九天依然是无精打采,三魂七魄都跑了一半。
再过几日,只怕是已经到了极限,容易产生暴动,将来出来后,做了官心存怨恨,很难保证不会逮着御镇司咬。
宋翎看了眼程沛霜背着大大的药箱跟着他们进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查出。
至于宋翎为何这般笃定有人舞弊,自然是有线索在。
甚至可以顺藤摸瓜,摸到三年前薛士钰和杨清然被构陷一事。
宋翎路过清风楼,抬头看了两眼楼上,红绸交错,纱帐飞舞。
因为白日不营业的原因,门前冷落,唯有一地残红在风中飞旋。
宋翎抬手,接住飞在眼前的花瓣,微微用力,碾作粉末消散。
三楼窗边,有人偷偷开了一道缝隙,看着宋翎离开的背影,低声说:“他走了。”
房间中,飘逸的纱帐内,隐约可见有人藏身于木桶中。
红色的外衣铺散在地。
木桶中,漂浮着颜色极为艳丽的花,遮住了水下的身体,悠悠荡荡只能看到赤裸的后背展翅欲飞的蝴蝶骨。
湿濡乌黑的墨发肆意地散落白皙后背,如同写意的水墨画晕染出浓稠的艳丽。
明珞站在红纱外,看着祭司。
赵珩转身,抬眸的瞬间,灰色的眼睛,充斥着血色,眉心的红痣越发深暗,苍白的脸上,浮着薄薄的汗珠。
房中弥漫着奇怪的香味。
“还需要几天可以引出另一只蛊王?”
“最快还需要七天。”明珞在外,双手紧握有些担心。
“但,保守需要十日,祭司,尽管您的身体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但也不能如此伤害。”
“还有你昨夜不应该偷偷回去的,昨日留在这里,至少能够再往前推两天。”
赵珩冷着脸,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