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轻颤。
感慨于帝王权术的心狠手辣,又觉得这种事放在他父皇身上并不稀奇。
毕竟他们都从小都是听着宋毅破千军万马杀上皇位的故事长大。
亲情,爱情……在一个帝王心中能占几分地位。
赵珩收回手,揽着宋翎的肩膀。
两人静静背靠着床栏,耳边风声阵阵。
“我身体中的若是蛊王,为何你的血还能够压制住它?”
宋翎侧脸望向赵珩,赵珩的下颌线很流畅,眉眼精致深邃,这也是使得他没有半分女气的原因。
“我的血自然有点特殊……不然怎么可能压制住蛊王。”
宋翎听着他吹嘘的语气,忍不住嗤笑,“都是普通人,你说说你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我记得阿翎说过,我是怪物。”
宋翎蹙眉,认真解释道:“我没说。”
你可不要瞎说。
对于曾经说的话,时间久了自然记有些模糊。
但与赵珩相识不过半年多,宋翎还是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你心里说了。”
宋翎:“……”
这还真没法反驳,他确实在心里想过。
赵珩的行为多数情况下已经超出了他认知的范围,已经可以归类到怪力乱神。
但宋翎研读二十多年的人间儒学,便是排除这世间的怪相看破本质。
一夕之间打破难免无法接受。
“从我进门那会,阿翎应该已经把我上上下下查了个干净,只差这身衣服还挂在我身上。”
宋翎轻咳,“你好好说话。”
赵珩笑了笑,握着宋翎手腕上的佛珠摩挲把玩,一粒一粒按动它们。
宋翎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的手,“别瞎扯它,坏了又要重新做,浪费血。”
“浪费的是我的血,坏了也没事。”赵珩说。
宋翎把手放在被褥中,“不行,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面色苍白得像鬼一样。”
两人打闹了会。
赵珩突然闷声轻哼,定然是牵扯到那反反复复难以愈合的伤口了。
宋翎收回手,“别乱动了。”
“好了,不逗你了。”赵珩说,“我确实不是南诏的少主,但也真的得到南诏皇室的许可,才来到这和亲。”
“本来送来的人,应该是南诏的行三的女君……”赵珩摸了摸鼻子,“但被我截胡了。”
宋翎听后一时间哭笑不得,“这么说,是你害得我没了温柔贤惠的妻子。”
赵珩摇头,“非也,我若是不来,只怕你有命娶亲无命相守。”
两人陷入沉默。
窗外的风,穿过庭院呼啸而过,窗纱上树影摇晃。
墙角的枇杷树叶子在庭院中翻飞,撞向窗扇,飘落门下,绕过墙壁……又回旋落在石阶下。
“你为何会在清风楼受伤,回答我。”
赵珩正想避开这个话题,却见宋翎面色不善地盯着他,眼中的“威胁”意十足。
某人颓自叹息,阿翎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其实不说是因为时候没到,等过几天我定会告诉你。”
宋翎拧眉,如果他没记错,前几天这人也是这般说的。
“算了,你不愿说,我也不再多问。”
赵珩松了口气,“阿翎快上来睡会,天马上就要亮了。”
宋翎躺会床榻,拨开赵珩的衣襟瞧了瞧里面的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
赵珩小媳妇似的缩进床角,拢紧自己的衣衫,“这可不能随便看。”
宋翎冷哼,他还不稀罕看呢。
“我打算在春闱结束后,去一趟苗疆南诏。”
赵珩诧异地望向宋翎,“如今,陛下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正处在危机关头。你突然出京州,这皇位你是不想要了?”
宋翎轻笑,看起来格外张扬,“退一步,海阔天空总是有道理的。”
“不过,我更喜欢,退一步,坐享其成。”
“父皇喜欢把人玩弄在权势之中,任由我们兄弟之间假意维持表面的平和,实际上明争暗抢。”
“我等着看他们斗得头破血流,血本无归。”
不过临走之前,
宋翎必须把宋琅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否则只要宋琅有太子身份,父皇死后立刻登位,哪有其他几个兄弟的事。
赵珩没有说话,他想了想最后说:“你去苗疆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躲避暂时的纷乱,吧。”
虽然宋翎的想法很不错,但赵珩觉得没那么简单。
“还为了去接我师父,师父当初为了我违背誓言,只身前往南诏,如今已经找到治愈的方法,应该尽早去找师父回来。”
赵珩垂眸,点了点头,这样倒是还说的过去。
“你师父是谁?或许我可以修书先让他们在南诏寻找,如果能找到直接让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