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掀开车帘,远远地看到赵珩信步而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眉心红痣舒展,上扬的薄唇,走动间无处安放的衣摆,浑身上下透露着喜悦。
真是摸不准赵珩情绪,难道是御镇司发生了什么趣事?
赵珩灰暗的眼眸准确无误勾到宋翎的视线,夜色深沉,他白皙的侧脸边暗红的发带飘扬,格外显眼。
嘴角的笑意扩大,宋翎连忙松开手,车窗帘落下。
赵珩低头打量自己两眼,他穿的很难看吗?
明明早上出门时,询问檀辛如何,她说很好看。
马车帘幕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挑开,随即露出赵珩浓稠绝艳的脸。
他坐上马车,靠在宋翎身边。
宋翎看着自己被他压在身下的衣服,暗自扯了扯。
很好,没扯动!
车外
宋七看着两人都进了马车,舒了口气开始赶路,他一个暗卫已经沦落为打杂赶马车的了。
回到翎王府,赵珩率先跳下马车,宋翎看着他伸出来的手。
先是一愣,然后往旁边挪了挪,从另一边跃下马车。
膝盖的疼痛让他面目扭曲一下,随即又很快调整好表情,趔趄地往王府走。
赵珩摇了摇头,斜靠在马车上看着宋翎。
这人啊,总是逞强,膝盖不想要了。
夜深人静,翰墨轩中依然透着微光。
宋翎看着今日杨清然转身时,偷偷塞给他的信。
信中说,薛士钰已经被调任回京州,大概这两日出发。
宋翎把信卷起,放在跳动的火苗上,火焰舔舐信纸燃烧起来,快要烧尽时,宋翎把末梢扔进炭火中,很快什么都不剩下。
正要灭灯烛,门外传来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想装作没听到都难。
“谁?有何事?”宋翎问道。
“是我,赵珩。”
宋翎垂眸,他此时来做什么?
“进来吧。”
赵珩推开门走进来,首先闻到的便是焦糊的味道。
他看了眼炭盆中随着烟雾上涌的黑色沉屑,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宋翎坐在床边,见赵珩面色不佳,以为有正事要说。
刚要站起身却被赵珩制止。
赵珩摁住宋翎的肩膀,“先别动。”
宋翎疑惑地看着他,看到眼前人后退半步,弯下腰,抬手轻抚他的膝盖。
虽然动作很轻,但宋翎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差点没忍住一脚把赵珩踹出去。
“你做什么?”
“你今天跪了多久?膝盖已经肿了,不知道要处理吗?”赵珩沉默制住宋翎乱动的腿,也不知道在他腿上敲了什么地方,宋翎的腿瞬间提不上力气。
赵珩半跪在木阶上,褪去宋翎的鞋。
宋翎伸手去推搡他,却被他摁在床边,“别动。”
宋翎看着自己卷上膝盖的亵裤,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脚,虽然赵珩已经把炭火往床榻边挪了挪,但深夜的寒风还是无孔不入,穿堂过巷透过窗吹进来,白皙有力的小腿上稀疏的绒毛瞬间直立。
与之格格不入的便是,他那掀开衣摆后青紫瘀血的膝盖。
赵珩吩咐门外的檀辛打来一盆热水。
檀辛端着木盆走进来时,竟然看到赵珩半跪在宋翎身前,她愣怔在原地,手不自觉紧握住木盆边缘。
氤氲的水汽升腾,遮掩了她微红的眼眶。
檀辛心中五味杂陈,
看到这样的一幕她完全无法接受。
眼前臣服在他人身边的人,是她们苗疆的少主,是他从小到大仰望的人。
从前在神庙中,来来往往的人,不论身份高贵与否,见到赵珩,都要跪拜苗疆的祭司。
宋翎抬起头,见不远处的小丫头,死死盯着自己,眼中似是哀怨又似痛恨。
赵珩回头,见檀辛一直站在原地。
自己站起身,大步走向檀辛从她手中拿回了木盆。
飞溅的水滴落在赵珩的手腕上,瞬间染红了他冷白的肤色,连带着他腕上的佛珠也润泽几分。
“你先回去休息吧。”
檀辛没有说话,缓缓退出房间,躲在门外抱着膝盖偷偷哭。
她至今还是不明白,少主为何不做那受南疆万人景仰的祭司,而要背井离乡来到天启做一个男人的王妃。
自从来到这里后,少主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自己了。
明明她才是少主从小养大,一直悉心照料的人。
她好想念南诏的日子,以后,少主还会带她回去吗?
月色皎洁,月光倾洒在廊道内,映照着躲在门口,小小的一团。
屋内,
赵珩先用湿巾为宋翎热敷。
又疼又烫,宋翎紧闭着眼睛,也能听到他自己紊乱的气息。
热敷完后,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