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听诏宫中待了一夜。
第二日,天蒙蒙亮。
杨清然奉口谕而来,“祭天大典主谋已经找到,翎王爷暂且在听诏宫养病。”
“那下毒害三哥可有找到?”宋戡问道。
他迫不及待要出去,不想留在这里和宋翎共处一室。
“下毒一事暂且不明,四王爷禁足于此宫中暂时不得外出。”
说完口谕,杨清然走到七皇子身边,看着昏昏欲睡的小孩,“七殿下,你可以出去了。”
七皇子瞪大眼睛,一跃而起,“耶,我可以出去了,各位哥哥们,弟弟先走一步。”
七皇子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没了。
宋戡冷眼看着杨清然,“让我出去,我自己去找父皇。”
最后宋戡被门外的禁卫拦回来。
听诏宫虽然离不得,但是他可以在宫中走动,宋戡甩开袖子离开主殿去了偏殿。
杨清然关上房门,走到里间,赵珩扶起宋翎,“贪污赈灾银两一事,已经透露给皇上了,现在就要看皇上追不追究了。”
宋翎垂眸,“等着吧,该回来都会回来的。”
不论是薛士钰还是自己的小舅舅。
至于祭天大典的主谋不过是拉了个祭台侍令当了替罪羊,有谁会信呢。
留守听诏宫第五天,宋翎的面上总算有了些血色。
不过这两日赵珩突然变得神出鬼没。
一到晚上人便没了踪影,第二日赵珩醒来又看到他睡在小榻上。
今夜,宋翎没有睡,
他一直咬着舌尖,确保自己清醒。
午夜时分,赵珩从小榻上悄悄起身,宋翎能感受到他正站在自己床边,虽然没有任何声响,但只要赵珩在的地方,总有种奇怪的磁场。
赵珩俯身别过宋翎眉眼上的凌乱的发丝,随即消失在了黑夜中。
宋翎可以确定赵珩没有移过脚步,他睁开眼,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很熟悉。
黑夜中视觉受阻,嗅觉格外发达。
突然,宋翎想起,这不就是新婚夜那日,他回书房后闻到的奇怪的香味吗?
这种香气太独特了。
宋翎从床榻上下来,摇了摇头,努力保持清醒,等到他披上毳衣出了宫殿这种晕眩感才得以消失。
等到窗内的香气散的差不多了,宋翎系紧毳衣准备回去,却见偏殿走出来一个人。
看身影似乎是宋戡。
宋翎握紧腰后的匕首偷偷跟了上去。
宋戡一直抬着头,路上撞倒了几个花盆也不知道停下来。
前两天还有小宫女抱怨宫殿来了野猫,天天半夜活动,打碎花盆,现在看来是大概就是宋戡了。
“宋戡!”宋翎从他身后轻声喊他的名字。
宋戡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还是继续往前走。
宋翎抽出匕首,拍上宋戡的肩膀,一跃而起,从他身后翻越到前面,稳稳落在宋戡面前“宋戡。”
看着宋戡面无表情的模样,毫无光彩的眼神,这是被人控制了。
赵珩?
想到这宋翎悄悄跟在宋戡身后,
宋戡走到一处亭台,停下脚步。
亭台石阶上,站着一个看不清容貌,身材颀长的青年。
但宋翎藏在暗处,仅凭着那一抹暗色的衣摆也知道这就是赵珩。
“宋戡。”
听到赵珩的声音,本没有任何反应的宋戡似乎听到了某种召唤,立刻抬起头,动作机械的有点诡异。
宋戡直愣愣地看着赵珩。
赵珩问了宋戡很多问题,多半是关于宋翎的。
从他小时候到长大。
宋翎在一旁听着也觉得有些奇特,从别口中听到自己幼年的故事,总是和自己印象中不同的。
比如,宋戡说,“宋翎坏,我最爱的蹴鞠被宋翎抢走了,他还说那是他的东西。”
宋翎从宋戡的语气中都能听到他的委屈。
但是他明明记得,唯一一次因为蹴鞠和宋戡发生矛盾,是因为那蹴鞠明明是五弟说他从宫外给自己带的。
五弟宋嘉的母妃是个爬上龙床生了孩子被赐死的宫女。
宋嘉从小跟宫中奴婢走的很近,小时候会偷偷跟着采买太监出宫,给他带小玩意。
多数时候,宋翎都会给宋嘉银子买。
那蹴鞠也是,宋翎拿了球把自己身上的钱全扔给了宋嘉。
结果蹴鞠还没玩几下,宋戡冲出来抢他的蹴鞠,两人直接打起来了。
赵珩又问了宋戡是否是祭天大典的主谋,宋戡摇了摇头。
问完话够,赵珩从角落里扔了一把奇怪的东西出来,“继续挖,两个时辰后再回房。”
宋戡接过花锄,蹲在一旁的水边,尽职尽责的挖坑。
昨日园丁还说花园湖塘边被人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