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站起身,
既然赵珩不要休书,也不要和离,那便算了。
“去参加宴席吧,天寒雨凉,不可耽误太久。”
宋翎拿起平铺好的宣纸,揉成团扔进一旁的炭火中,转身却见门口立侍的人并没有离开,便问道:“怎么还没走?还有什么事?”
“回王爷,王妃,今日除夕,不少人登门送礼,在下第一次做管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门外新任的管事小声说,声音透露着惊慌。
单禅前二十年都是在家中读书,很少出门,连家中杂事都甚少处理,更不要说管理偌大的王府别苑。
宋翎闻言,沉思了片刻,轻咳两声,“这些你要问王妃了。”
既然赵珩不愿意和离也不想要休书,那就担起王妃应有的主持内务的责任。
宋翎戏谑地看着赵珩,赵珩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倏尔展颜一笑,“我处理,那都扔了。”
“啊?”单禅惊讶叫了一声,“王妃是说全部扔了吗?”
“王爷说了交给我处理,我的话你听不懂吗?”赵珩压低声音,语气中透露出不耐烦,面上却带着笑。
“是是,那下人立刻去办。”单禅连忙说。
哆嗦着,快步离开这里
宋翎听着门外凌乱的脚步声,忍不住摇头,这新来的管事也不知何时才能沉稳些。
赵珩也有点好奇,“你这新找的管事真比不上王管事,都忍了王管事这么多年了,怎么这次就狠下心把人杀了。”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与你无关。”
赵珩挑眉,“王爷不就是想要杀鸡儆猴吗?但物极必反,你这么嚣张,就没有想过收敛锋芒吗。”
敛去锋芒吗?
当初薛太傅离开前也曾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宋翎回过神,没有回答赵珩的话,话锋一转:“那些东西你为什么都扔了?不留几件喜欢的?”
对于赵珩的处理方式,宋翎没有任何意见。
但如果赵珩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他生气,那也确实没必要。
赵珩轻笑,“留着那些礼物也没用,不过是想要巴结你的人,那种人谁都能收买。”
宋翎自然知道。
每年除夕或佳节来送礼的十有八九是想要得到他的青睐,顺带提携一下。
礼物的多少,贵重与否对于宋翎来说并不重要,但不可否认,通过礼物也可浅层窥见送礼之人品性如何。
有人送金银,有人送珠宝,有人送字画,有人送诗书……
以其中才学和抱负,初步筛选可以往来一二之人。
“也罢,你要扔了便扔了吧。”宋翎没兴趣和赵珩解释太多。
门外小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廊檐点滴,地面湿濡。
厅前宴会,都是这些年从京州王府陆续带来的心腹伺候着。
陡然见有人已经提前落座,宋翎有些惊讶。
正要上前去看是何人。
右侧坐着的白衣年轻人,听到脚步声,笑着回望宋翎,“含璋。”
宋翎眼中划过一抹诧异,“士钰,你怎么会来此。”
宋翎加快脚步,脸上带着笑意,径直越过身旁的赵珩。
宽大的衣袖拂过赵珩的掌心,
赵珩:“……”
看到小竹马立刻丢下我是吧?
宋翎坐在主座上,见薛士钰冻的有些青白的面色,立刻吩咐下人盛热汤给薛士钰,“喝点汤暖暖身子。”
薛士钰喝了两口汤,“好多了,其实也不太冷,只是这场雨来的太不合时宜。”
冬日,雨天总是湿冷难耐。
宋翎点头,“嗯,如果没有这场雨,南掖池集市应该与曾经一般热闹,街角巷尾红烛高照,河流中也满是花灯,不至于如此清冷。”
“倍受冷落的”赵珩站在一旁,双手抱胸,斜觑他们叙旧。
也不知过了多久,晚膳陆陆续续上齐后。
薛士钰抬眸恰好看到宋翎身后的人,疑惑地打量赵珩,“这位是?”
宋翎回头,这才发现赵珩站在不远处许久,没有落座,“怎么不坐下用膳?”
赵珩冷哼,三两步走到桌前坐下,没好气地说:“王爷眼中真是半分也没有我,我在后面看你们叙旧半天了。”
赵珩眉眼生的精致,说些娇气的话竟然也不违合,甚至还有几分委屈。
薛士钰立刻猜出赵珩的身份,有些尴尬地站起身,“这位想必就是含璋的王妃?初次见面,还望原谅薛某的失礼。”
赵珩坐在原位,抬眸望向薛士钰,眼神带着审视,直把薛士钰看的头皮发麻,无所遁形。
“快坐下,经常听王爷提起你,我可不敢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王爷开心就行。”
某人阴阳怪气得声音,引得宋翎频频皱眉。
这赵珩是吃错药了还是突然疯了。
“府中无人,甚是清冷,忽然想到当年年幼时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