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放蛇咬我(1 / 2)

冬日白昼短促,

不知不觉间过午时,碍于宋翎的身体,几人炉边围坐长谈。

如今的情况,不是赵珩本身便是那个豢养蛊王的人,便是赵珩身边有这种人。

但这对宋翎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师兄觉得赵珩是个什么人,如果师兄的蛊毒有蛊王压制,也能够平稳一段时间,况且赵珩能够在师兄手中过招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不如拉他入你阵营......”

“不行,”霍诤言立刻阻止。

叶肆回头瞪他,“我说霍诤言,你怎么回事?我说什么你都不同意,你是不是存心找我茬?”

霍诤言看向宋翎,极力反对。

“师兄,赵珩我见过,他看起来过于危险,留着这种人在身边对你来说太冒险,师兄身边本来便聚集着众多狼子野心的兄弟,谁也不敢保证这赵珩是谁的人。”

叶肆冷哼,“谁的人?难道不是是月姨的人吗?宋七跟着我说了,是月姨让他保护好赵珩?”

宋翎闻言微怔。

他以为母妃是怕自己杀了赵珩,其他人会借此鞭伐他。

但若母妃早知道赵珩能够缓解他身上的毒,因而没有阻止他和亲,甚至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顾好赵珩。

如此母妃行为的反常便都能说得通。

母妃定然是知情的,她是怕谁知道,父皇吗?

宋翎清楚他娶赵珩不是简单的巧合,既有他那些兄弟的手笔,应该也有父皇的示意,否则南诏和亲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钦天监向来皇权集中,话语权早十几年已经掌握在陛下手中。

年幼时宋翎以为父皇最疼爱的是自己,他能轻易得到皇兄皇弟得不到的独宠。

父皇会对他嘘寒问暖,亲昵的问他功课,毫不吝啬的夸赞他。

而其他兄弟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对他,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种偏爱下,宋翎自然认为自己是不同的。

但他的身体不好,无缘皇位,父皇不看好他,宋翎也能理解。

但父皇并没有放弃他,对别人总是总是冷冰冰的父皇,却能笑着对他说,“会好的,翎儿吉人自有天相。”

宋翎认真学习礼乐,六艺,政论,军事.....

样样力求最好,最好是远高于其他几个兄弟,他享受这种把人踩在脚下俯视众人的感觉。

八岁的宋翎踌躇满志,窃以为,这皇位和天下将来肯定是他的。

天启的万里河山,寸土寸疆都在他的描摹之下。

十岁的宋翎开始动摇了,因为父皇册封大皇兄为太子,而不是他!

姐姐和亲北羌后失踪。

平羌战役奠定天启如今中原霸主的身份,代价却是宋翎的外公战死,长舅舅病死班师归途。

那几年是他见过母妃眼泪最多的日子。

父皇却没有多一句安慰,宋翎看在眼里突然明白父皇也没有多爱母妃。

母妃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程家败落后,宋翎明显感觉到父皇和母妃的之间多道看不见的裂隙。

程家式微,小舅舅被一再打压时。

宋翎开始怀疑父皇明面上差别的爱,这些无关痛痒的关心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

带来他年幼的娇纵,兄弟的嫉妒,和众人的排挤暗算。

宋翎站起身,他已经决定,再摸清楚赵珩身份之前不会动他。

如果能够拉赵珩入阵营,得到南诏和他背后势力的支持,应该会更加顺利吧。

宋翎垂眸轻笑。

一时的荣辱哪里比得上最终登顶风光。。

叶肆不禁打了个冷颤,师兄一笑生死难料。

“小五,等会你随我去拜访一个人。”

叶肆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师兄你怎么不带我?我想和你们一起出去。”

“你留下来盯着赵珩。”

“可我不想盯着他,我怕蛇,他放蛇咬我怎么办?”叶肆惊恐万分。

宋翎拍了拍叶肆的后脑勺,“你把毛球带着,他放蛇,你就放毛球。”

躲在角落里睡觉的毛球,突然惊醒,抖了抖身上灰白的毛发,金黄的瞳孔带着一丝迷茫。

商量好后,

宋翎带着霍诤言出南掖池,前往梧州主城。

约莫半个时辰,两人抵达梧州主城,顺着人潮一路往东过了集市来到居住地。

此处是城中有名的官员和富商聚集地,府邸多华贵,有些已经超出了他们身份该有的规格。

这些年边疆动荡,京梧两州还算安稳和平,地域经济发展良好,礼法规制也慢慢在消失。

众多高大的建筑中,却有一座破败,年久失修的房屋格外显眼。

宋翎抬头看这不同于儿时恢宏的建筑,连曾经朱色鎏金描边的两个大字也变得暗淡。

这里曾经承载了宋翎儿时最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