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真名是叫叶小瑶,对吗?”
陈立掷地有声,审讯室里直视郝哲的眼睛,即便他眼中只有稍纵即逝的惊慌,陈立心也落地了。
没错,假冯云的身份就是叶小瑶,而郝哲知道。
“你一直都知晓冯云这名字是假的?可你为什么还帮她掩护,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
纪莫年完全无法理解郝哲的行为,不认为人可以恋爱脑到失去理智这种程度,甚至杀人,毁了自己一辈子。
郝哲若是个生活不如意的也就算了,可他有事业社会地位,受人尊敬,即便有童年阴影,可那和生活里的细节,和漫长的人生比,又算得了什么?
陈立则震惊之余,一阵失望。
耳机里梁教授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他们错失了最后击溃郝哲心理防线的筹码,如果他不知道假冯云的身份,可能还会因为愤怒说实话,可此时,他竟然知道?
然而,人生很多时候是无法用专业和经验衡量的,人心太易变,就在陈立以为郝哲不会说了的时候。
“我哥,真的是自杀的吗?”
纪莫年揪着他的领子,“是啊,你哥是为了你,为了成全你自杀的,可他到死都不知道,你是为了那个女人?他保全你,可你根本没有珍惜过你的人生。”
郝哲突然笑了出来,带着无尽的悲凉,“我知道她是谁,从一开始就知道。可那又怎样了?
无论她是谁,对我都不重要,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可怜,像我一样,可怜。”
郝哲再也支撑不住了,狂笑不止,眼泪横流,他那瘦弱的身躯颤着,仿佛皮包骨头下一刻就要散架,可他脊背却挺直着,手里摸着那根盲杖,“其实她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根本都不重要,她和我说她的经历,我和她说我的故事,只有我们彼此知晓,我知道那一刻是真的,是不孤独的,就够了,不是吗?”
他缓缓抬起眼,那双模糊的看着虚无不聚焦的眼睛,盯着纪莫年,“纪导,你一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或者说,你最走不出来的是什么?
我猜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感觉,你才会质疑我,为什么会沉浸其中吧。
我知道她就是一个梦,可如我哥哥日日吃致幻的药物一样,我沉浸于她给我编织的梦里,何尝不是精神鸦片。我多想回到小时候,回到哥哥把我举过头顶的时候。
自小父亲做生意不在我身边,是哥哥陪伴我长大,在我心里他不只是哥哥,还是我的父亲啊。”
正是因为这种依赖,在看到他和母亲在一起后,郝哲的世界才会崩塌。
郝哲质疑哥哥的在意,对他的好究竟是真是假,那个自称爱他的母亲又在做什么?
父亲去世后,哥哥和母亲闹翻,母亲骂哥哥是没根的东西,是弑父的孽畜,可母亲愤怒怨恨的底色,却是一个人夜夜啼哭。
郝哲其实是恨哥哥为什么放弃,既然一开始打破禁忌就该走到最后,为何始乱终弃,如果当初对他们的好都是演的,为什么不一直演下去,演一辈子就是真的了。
是郝大伟先抛弃了他,抛弃了母亲。
母亲疯了,死了,那么美丽的女人,最后变得形容枯槁,可哥哥都不来看一眼,他的哥哥无论对他还是对母亲都好绝情啊。
他多想郝大伟坚定的说,是真心爱母亲的,也是真心爱他的,可郝大伟什么都没做。
父亲死后,郝大伟就困在了那一年。郝哲不断地折磨他,又何尝不是恨他一直醒不过来,恨他为什么不往前走了?为什么困在原地?你不走,我又如何往前走呢?
我和你之间明明都是爱着彼此,为什么永远要刀刃相见呢?
郝哲控制不住啊,也曾想放过哥哥放过自己,可当看到哥哥身边有了新的女人,他就想起去世的母亲,想起他们以前在海边的好时光,他希望郝大伟往前走,可当其真走了,他又觉得痛,那种痛他熬不住,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一直困在原地的是他郝哲。
后来索性放弃了挣扎,他知道哥哥并不爱那些女人,他也不爱,不如他们两兄弟就纠缠一辈子,一直到死,放过那些和母亲一样的女人,不好吗?
当你能在一段关系中游刃有余,一定是不爱她的,才会精准的踩在她心上的每一个点。
郝哲仿佛有上帝视角,勾引那些女人手到擒来。
那些女人即便知道他在演戏,也深陷其中。
快看看,这世上谁不是清醒的沉沦?
分开时,那些女人痛骂他后,更多的是可怜他,“阿哲,你什么时候能放下呢,真真正正的爱一个人。”
亦或者,诅咒他,今日他所做的恶,将来必承受同样的果。
也许诅咒真的灵验了吧,他就那样猝不及防的,遇到了那个女孩。
“我发现郝大伟突然对一个女人特别上心,和以前那些女人都不一样,我第一反应就是,我哥这次也许认真了。我甚至思考过,就此放他一马。
我好奇跟踪过我哥,结果听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