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明皱眉又问道,“你了解的邢凯旋有什么仇家吗?”
表姨摇头,“别说仇家,他都没什么朋友,以前小时候他特依赖玉美,玉美比他大几岁嘛,整天围着玉美转,后来他和玉美结了婚才好些,为了养家糊口,他做了很多工作。
唉,本来好好地,孩子却天生有病,玉美又没了。
他这人不爱和人打交道,小时候就这样,也不大爱说话,怎么可能有什么仇家。”
“那他除了工作,没有什么接触比较多的朋友?”
表姨想了想,到底年岁大了,说有一次他去乡下,给孩子送药,就待了一会就开车走了,她远远看着车上好像不止他一人,但谁她当时就没看清,现在也记不大清了,但觉得好像是个女的。
但表姨也没觉得邢凯旋会再找一个,“他和玉美的感情很深,我看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婚了,兴许就是同事啥的。”
“那你平时看孩子的时候,没回乡下前,在市里,尤其是丢孩子那次,感觉有人故意偷孩子吗?”
表姨摇头,她没觉得有什么,只觉得是邢凯旋太过紧张了,很多次孩子就去个厕所,他就惊讶的大呼小叫。
何志明安抚着表姨,让她别担心就是随便问问,找人把她送回去了。
表姨的话虽然说的模糊,是个局外人的看法,但一些细节似乎也佐证了何志明的猜测。
恐怕一直以来,包括从事海外运输,都可能是洪先生拿孩子威胁他,可孩子一直也没出什么大事,但邢凯旋的状态却很像创伤后的激烈反应,曾经一定出过大事,才让他如此草木皆兵。
但要说大事,他人生中最大的事,目前就是青梅竹马妻子意外去世的事了。
对比时间,他妻子去世和他开启海外运输工作的时间没差几个月,他做海外运输半年后,妻子就意外没了,此时想来,未免太凑巧了。
所以会不会,当时是洪先生的人先拿他妻子作威胁,并且在他反抗后出了手,又拿他孩子威胁,他才做出后来的事。
但也有说不通的地方,洪先生做海外运输这种需要保密的事,如果真的要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人去做,难道不危险吗?
哪怕抓住他的命脉,他妻子的死打击很大,洪先生就不怕他索性逼急了报警吗?
可见这里面也许并不是完全的逼迫,也有自愿的可能,但最后邢凯旋愿意自我了断配合他们,肯定是因为孩子被威胁。
另外,洪先生为什么会选上他呢?
而这些何志明都没敢在专案组会议上探讨,而是去找陈立聊,现在很多重要的东西,就副局大队长和陈立他们四个,搞了个专案组中组,没办法在奸细抓到前,什么都要暂时保密了。
而他们几个再次探讨时,陈立又提出了另一个疑问,“现在不管如何,证明了邢凯旋确实是洪先生那边的人,对吧?”
何志明点头。
“可咱们之前推理过的,冯严飞车党案的所有受害者,都或多或少和冯云有关,才被冯严选中的。
虽然不知道冯严冯云这对伪姐弟恋人后来为什么闹翻,总之,通过许清柔的证词,冯严后期找不到躲起来的冯云,所以很可能高调的飞车案就是为了把冯云引出来。
加上已经有几个受害者都表明了和冯云有关,所以推理出这些受害者应该都和冯云有过交集。
而几个受害者的经历,还有下八里的拐卖案的举报,可以分析出,冯云在故意引警方知晓洪先生的事,借警方的手来找到洪先生,这是她和洪先生之间博弈的手段。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这个和洪先生有关的邢凯旋,和冯云又有什么交集呢?”
这句话打在何志明心上。
何志明陷入沉思,陈立继续,“换个问题,我在想,洪先生那边的人,这么高调的抛出邢凯旋这枚棋,真的只是想把警方对于违禁药品的视线引到黑市吗?
如果对方不主动揭破邢凯旋,他自己又不说,警方未必这么快查到他和洪先生有关吧。对方何必如此麻烦。这中间的逻辑,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
专案组忙忙碌碌路,各怀心思。即便如此,岳明的葬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在警察陵园,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局里的人来的都不多,因为任务和调查工作不能停。
所以葬礼显得很冷清,那天还下着小雨。
纪莫年没出院,但拄着拐去了,站在警察外围,透过缝隙看着墓碑上年轻的脸,只感觉无尽唏嘘。
专案组的组员们到是来齐了,小寒哭的最凶,可却没有哭出声。
只周围的同事,拍着她肩膀什么话都没说的以示安慰。
可怎么安慰啊,专案组现在所有人都在互相怀疑,而且明眼人早就锁定了原来组的几个。这段时间在局里,大家表面上还是友好的互相点头打招呼,实际上都是刑警,谁演戏给谁看啊,互相揣测试探。
当然也有人还是觉得陈立有问题,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