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石关下,皇太极使尽浑身解数,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威逼加利诱,终于是组织起了一支上千人的敢死队。
敢死队分前中后三营,前营着甲持重盾,中营全部顶着从附近村庄拆来的门板,后营一手携轻盾一手携带火油罐。
前营率先冲上山道,将军石关上依旧四炮齐发,前营建奴兵卒一看城头亮起火把点炮,立马趴下。
“轰、轰、轰、轰!”四声炮响,弹丸再次洗刷山道,最后嵌入山体。
这次敢死队前营的建奴士卒死伤不过半,趁着清理炮膛装弹药的间隙,马上竖起重盾,冲上平地,明军火铳、弓弩齐发,全都被重盾抵挡下来。
中营的建奴士卒踩着湿漉滑溜的山道冲上平地,把门板一块一块铺在壕沟上,形成通道。前面中弹中箭倒地的建奴被后面上来的顺势一脚踹到壕沟里填坑,然后也铺上门板。
最后前营建奴持盾掩护着后营建奴推进到城墙下,点燃手中的火油罐,一股脑全部投掷上城头。城头上顿时四处起火,守军视野大受影响。
陈卫明在城头上大声下令:“小闵!组织人灭火!铳手、弓箭手,把建奴的脑袋。
城上早已准备了许多沙土,人力能抛上来的火油罐基本不会很大,引起的火焰火势也比较小,沙土一掩盖,扫帚一拍,基本就剩冒烟的份了。
前方的敢死队打开了道路,后面的建奴就一股脑涌了上来,飞梯也开始搭上城头,挤着上千人。
“哗啦啦——”一桶桶液体自城头上倾泻而下,一个个数十斤重的瓦坛也被扔下来,砸在地上碎裂开。
有个建奴摸了一点洒在身上的液体闻了闻,随即惊恐地大叫:“是火油!是火油!快跑!”
但是平地上早已挤满了人,他的声音也被淹没在嘈杂的人潮之中。城头上抛下来十数个火把,在那名建奴的眼中,那就是阎王催命的令符!
“轰——”火把落地,火焰随风雄起。城头上不断向。惨叫哀嚎迭起,无数建奴倒在地上不断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烈火,更有甚者跑向后面没被烧到的建奴哭喊求救,被自己人一箭射杀。
还被阻拦在串岭沟的茅元仪在山头制高点指挥着部队,相隔数里地就远远看见了将军石关上冲天而起的火焰,那是现在方圆百里最为耀眼的一个山头,隐隐间仿佛还能听见震天的哀嚎之声。见状,茅元仪再次向部队下令死命令,死磕面前的建奴阻击部队。
陈卫明冷冷看着城下的大火,耳中充斥着渗人的惨叫呼号,周遭弥漫着烟熏火燎,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烧烤味。
陈卫明没有一丝怜悯,他看到后面的建奴上来一大批弓弩手,忙命人准备盾牌。城上的防守井然有序,丝毫不乱,每一个明军士卒都尽心尽力做着与自己职位相应的工作。
过了好一阵,被大火吞没的建奴早已没了声息,他们的尸身上几乎都有未被燃烧完的箭矢残余,那是他们自己人为了帮助他们而射出的。地面上的火油消耗殆尽,火焰渐渐平息。
“滋啦!”数百名建奴弯弓搭箭。
“嗖嗖嗖……”紧接着箭雨降临到将军石关城头。
先用箭雨压制城头的明军,然后建奴士卒冲到城下把焦尸抛到壕沟里,数百具焦尸几乎把三道壕沟都给填平了。更多飞梯搭上了城墙,更多爬墙钩被甩上了城头,更多建奴冲到了城下,无数建奴踩着他们同胞的尸体疯狂向城上攀登。
“万人敌!扔!”
数十枚黑漆漆、圆滚滚、冒着烟的万人敌落在建奴人群中。
“轰隆隆……”爆炸声震天动地,无数残肢断臂、血肉残骸漫天飞溅。建奴人群太过密集,一颗万人敌爆炸,就可以炸死炸伤差不多二十人。
但建奴真的太多太多了,打死一人马上补上一人,炸死了一批山道上又上来一批,建奴完全就是用人命来消耗明军的箭矢弹药。明军的万人敌经过几轮的投掷就全部消耗完了,建奴的尸体不止将壕沟完全填平,还在地面上逐渐垒了起来。
“火油罐全部砸下去!火铳、箭矢不要省,全部射出去!”陈卫明一刀将一名建奴砍翻下去,一边大声喊叫指挥。
“砰砰砰……”城上的明军士卒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状态,铳手和弩手早已不能集合排队进行三段击那样的齐射。弓弩手早已把自己这边储备的箭矢用完,只能在身边战友的遗体上拔下建奴射来的箭矢,再次弯弓搭箭射出去为战友报仇雪恨。
城上的火药被全部消耗完,炮手们齐心协力把火炮推下城,把弹丸狠狠向建奴头上砸下去,把发铅弹,立刻给火铳装上刺刀,一刀刀刺向攀爬上来的建奴,到最后连刺刀都折断了,就当成烧火棍向敌人头上砸去。
无数建奴被刺刀扎入胸膛,被石块砸得头破血流,被箭矢洞穿了脑袋,被大刀开膛破肚,下饺子一般惨叫着从城墙上摔下来。但就是这样的舍命进攻和消耗,明军的火器弹药消耗一空,守城士卒防御力大大减弱。
越来越多飞梯搭上了城墙,肩并肩挨着一排排,几乎排满了整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