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要对账,温红菱带着锦华堂的账房先生忙了腊月这一个月,才在大年三十之前干完了活到楼惊御面前回禀。
前几日下了大雪,如今正是化雪的时候,外面冷得很。
楼惊御便不在书房待了,因为他若是在书房里理事,影十一肯定也是要陪着的。
于是更多时间楼惊御都留在沧澜殿,这殿里确实是要比书房暖和的。
红炉小火上温着红茶,炭火噼噼啪啪的燃烧,香炉里燃烧的香料成了烟,从瑞兽的顶部钻出来,倾泻着向上升腾,和温暖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就此成了暖香。
楼惊御坐在案后,一边翻账本,一边教影十一看账。
之前也教过,但正如他之前所说的,十一想帮忙便帮,但自己是舍不得他累着他,所以更多还是自己来做。
楼惊御指着账本上的字给影十一看,两个人凑得很近,气氛插不进第三个人。
浓情蜜意,形容这二人最合适不过。
“这一栏写的便是教里的支出日用,最道。
“像这张,再往后就是赤阳教的产业营收,经过汇总得到的,这和我之前教你的有所不同,以前的那是分账,这一本是总账。”
“咱们赤阳教的账本多的很,这一本是汇总算过了的,看着方便,那些分账温红菱每季度都要查一次,防止有人在里面做手脚,我不时也会去抽查一下。”
影十一专心听着,不时点两下头。
他觉得阿御平时可真不容易,要管这么多事情。
等自己学会了,就可以帮他分担了。
温红菱在桌案前看着二人,教的那个耐心,学的那个认真,是一副好光景。
她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意,自己心里都暖暖的了。
这可真好啊。
楼惊御快速过了一遍,把账本留了下来,写了个条子盖了印给温红菱。
“账本在本座这里先放着,年后你再来取,咱们主君对此很感兴趣,给他多看看。”
这统御全教收支的账本子,在楼惊御眼里确实一本很好的教本,拿给影十一演练。
“这条子你拿去支钱,把银钱送到司勤阁,让江叔过两日给教里人发赏赐用。”
温红菱拿过条子应了,看了眼拿着还在兢兢业业学习的影十一,笑着退下了。
她一走,等在门外的影姜岩进来禀报。
“主子,药魔要见你。”
楼惊御搁下手中笔,微微挑眉。
“这倒是奇了,还以为他和以前一样依旧能保持八风不动呢,怎么如今还来找本座了,这是终于忍不住了?”
姜岩如实回应道:“抓的那两个南疆联络人也在刑堂又审过了,这两个人骨头没有药魔硬,之前便已经都招了,于是把他们羁押进牢房,正好被药魔看见,估计也是慌了。”
楼惊御冷哼一声:“这个时候知道慌了,那怎么以前不老实说呢,这么想见本座,那让他等着吧,本座最近忙得很。”
他想了想,道:“对了,把这个东西扔到药魔那儿。”
他把一个带着穗子的令牌扔给了姜岩,虽说是令牌,形状倒很是奇特,像个签子一样。
做工用料看着结实,上面刻了几枚鎏金的花纹,这花纹是南疆特有的一种植物,在大夏没有。
这东西是从那两个南疆联络人身上拿到的,是南疆皇室传出来的东西。
这两个联络人往来于据点和岐山教之间,身上必有信物表明身份,楼惊御猜测这东西恐怕就是了。
而且这东西的来路和他想的也是一致。
把这个给药魔也是为了击破他的心理防线。
俗话说杀人诛心,药魔当时用影十一的身世来给楼惊御使绊子,楼惊御可不得还回去吗。
“是。”
姜岩领命后就悄声告退了,有影十一陪在楼惊御身边的场合,他已经渐渐变得有眼力见了。
楼惊御把桌上账本合上,影十一便将视线转移道他身上。
“怎么了?”影十一问。
“休息会儿,要保护好眼睛。”说着就牵着影十一的手带他去软榻上坐下。
软榻旁的小桌上还放着影十一的玲珑锁,早上的时候解了一半,这会儿便又拿起来解。
影十一从前不知道这些大人解闷儿玩的玩具也有这么多花样,还是楼惊御给他买来的。
“之前我给你讲的药魔的故事,你还记得吗?”楼惊御拿起茶盏,递到影十一唇边给他喂水。
影十一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点了点头。
“这故事只有一半,还有后续,想不想听?”楼惊御拿开杯子,把他抱在自己身前坐着,喝了剩下半杯水。
“想。”影十一把玲珑锁放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楼惊御微微低头,嘴唇印在他额头,把人亲得在他怀里放松下来才开始讲。
“药魔他成为阶下囚是自作自受,当年他被南疆王驱逐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