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惊御推了今日所有的公务,接待宾客也都让江叔代劳了。
他今天只想守着他的十一过。
一想到十一在病中身子不舒服,他便心焦的不得了,哪还有心情去处理旁的事情。
外面的阴云已经散去,厚重的云层变成淡淡的烟云,好似风一吹便会将其吹散湮灭在高空。
接连下了好几日的雨,总算出太阳了。
耀眼的如同金子般的阳光一散下来,将连日作怪的阴冷都赶跑了,这才有秋高气爽的秋日模样。
午后的室内也温暖了起来。
楼惊御看十一盖着被子出了些汗,便把被子换成了毯子,只给他盖着肚子。
陪着人躺了个把时辰,看人睡得香楼惊御才悄声起来。
一起身影十一就似有所觉地往他这边靠,嘴里嗫嚅着什么,楼惊御附耳去听,原来是在叫“主子”。
梦里都不放人。
楼惊御却受用得很。
他亲了亲影十一已经不那么热的脸蛋,又贴过去蹭了蹭。
“我就下去一会儿就回来。”
又哄了几句,影十一才舒展开眉眼。
楼惊御适时把自己的衣裳团起来塞到影十一怀里,自己悄悄下了床。
赤着脚走到了外室,黑金色的衣摆掠过地板,没发出一点动静。
他放低了声音,让婢女去准备午膳。
虽然不想扰了影十一好睡,但不吃饭也不行,毕竟吃了饭还得喝药呢。
事关影十一的身体,楼惊御不敢耽误。
他又叫来明月,正了神色吩咐。
“你照本座的命令传下去,以后不准在教内厨房出现山药,若是旁人想吃,便让他们在教外吃便罢了,赤阳教教内是万万不得再见这个东西。”
明月一激灵,心想主子果然将影十一看得极重,连忙应声去传话。
今早上也是吓坏她们了,万一影十一有什么事情,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楼惊御吩咐完事情,自己去捧了个香炉来,在里面点上了一炉雪中春信。
虽然影十一不说,但楼惊御知道他也喜欢这个香味,闻到便觉得舒心。
把香炉放在窗户下,楼惊御把桌子上的旱金莲摆正,打开窗户通风。
之前有听段春回讲过,多通风有助于疾病康复。
两扇窗户一打开,楼惊御才发现外面已经惠风和畅,十分舒服。
他想着等影十一病好了,要带他出去走走,才不辜负这样的好天气。
这连日的雨天,也是闷坏了他的十一。
楼惊御换了套布料柔软的私服,这才又回到床边,抱着影十一小憩。
他也一夜没睡,如今四周静悄悄的,倒也有了几分困意。
但心里挂心影十一,睡得很浅,影十一一动弹他就醒了。
影十一这一觉睡到了快傍晚的时候,人还是没怎么有精神。
病里饭菜要清淡,楼惊御特意吩咐过了,晚膳便有些朴素。
楼惊御给人喂了一碗小米粥,夹了一些青菜和排骨给他吃了,便又哄人喝药。
影十一平日里是不怕苦的,总是把一碗药直接闷下去,此刻吃药却有些难办,皱着鼻子一直往楼惊御怀里拱。
没有人是真的愿意吃苦的。
只不过是掩饰压抑得太好了。
楼惊御捏了捏他的脸,小声道:“小骗子一个,以前还吆喝着不苦呢,如今怎么怕了。”
影十一不听,嘴角往下一撇,不动弹了。
小兔子不认账了。
楼惊御哭笑不得,只觉得心尖都被他的动作弄得乱颤。
怎么这么可爱呢。
但药还是得吃的。
楼惊御只能耐心地诱哄着他吃了药。
“吃完药给你读书听好不好?”
影十一这才点头,捏着鼻子把药灌了下去。
苦得小脸皱成一团。
楼惊御赶紧把准备好的蜜饯塞在他嘴里,影十一这才好些。
甜滋滋的蜜饯压下了味蕾上久久不去的酸苦味道。
他想他的十一真是平日里隐藏得太好,如今在病里才有几分孩子气,吃药是要人哄着的。
可他也才十七岁,不就是个孩子吗?
不说京城中的王公贵族,单单若是稍微殷实些的人家,十七岁也尚且是玩闹的年纪呢。
只有他家这个心思重的不得了。
更得好好放在手心里捧着。
喝完药,楼惊御信守承诺,找了个还算有趣的民间故事札记。
他抱着人坐在长榻上,读了一会儿书给他听。
声音轻柔和缓,将一个个故事娓娓道来,吸引了影十一所有的注意力。
楼惊御一手抱着人,一手拿着书卷,就这么读了一个又一个故事。
他也是想消磨些时间,让影十一不要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