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觉寺虽然香火鼎盛,但因着是所寺庙,又在山里,虽然最近来往的人比平常多些,但总体来说还是十分安静。
这类地方,最忌喧哗。
楼惊御还算待得舒心。
他并不是喜欢热闹的人。
以往在赤阳教,教内规矩便不允许人无端喧哗,更不许下人当值做事时嬉闹,整个赤阳教氛围都是安静严肃的。
但他想,若是十一在身边,他是十分愿意和他一起染上一身烟火气的。
楼惊御一路从后院走到净台大师的茶室,所见景致和他当年随父母来时并无什么变化。
就比如碑楼旁边的那棵大槐树,飘满了游人香客系上的红丝带,他记得当年父亲母亲也为他系过。
他们还在树下交换了给彼此的平安符。
嗯,这个没有他的份。
“这么多年,大觉寺没什么变化。”
楼惊御坐在茶室的蒲团上,对着面前泡茶的净台大师说道。
净台大师呵呵笑笑,递了一杯茶给他。
“这样不是很好,年年此景,总归香客是看惯了的。”
“这倒也是。”
楼惊御说着抿了口茶。
这茶叶是净台自己种了茶树,自己摘了炒制的,喝起来和外面的倒是不同。
只是楼惊御还是喜欢喝影十一亲手泡的。
总觉得十一泡的茶是最好喝的。
楼惊御心里失笑,暗叹自己是被影十一无所不至的关心和亲力亲为给惯坏了。
殊不知这想法两个人都有。
茶室静谧,气氛也安详,净台大师看他品茶时脸色还算和缓,终是问了出来:“听说你把谭青处置了?”
楼惊御淡淡“嗯”了一声,仿若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然后继续品茶。
净台大师看出他似乎不想多说,叹了口气。
终究是赤阳教的教内事,楼惊御是一教之主,外人自然没有细问的资格,净台熟知这一点,也不好勉强。
楼惊御性子高傲疏离,在世的人几乎没什么能够掣肘他的,也没有人有资格要求他什么。
他若不愿,自然不需要给任何人脸面。
净台有此一问,也只是因着当年和老教主情谊深厚,和当年的谭青也算得上朋友。
只是经年时光,物是人非,察觉谭青心术不正,净台便和他逐渐没了来往。
之前乍然听到楼惊御把谭青逐出赤阳教,他不免吃惊了一番。
怎么突然就处置人了?
莫不是这人除了贪几个钱财外又做了什么?
“他狼子野心,伙同季家欲谋害我。一查还发现这些年他可是背着我做了不少好事,不仅仅是贪钱这么简单,我自然容不得他了。”
看见净台一脸叹息的模样,楼惊御还是解释了句。
“原来如此。”净台点点头,又问道:“听说他如今在季家?”
想起之前影卫的禀报,楼惊御挑眉一笑,“谭青早死了。”
离把谭青扔给季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季家的人自然不会善待谭青。
过往的合作彻底失败,谭青对季家来说没有可以利用的了,丑恶的面目便彻底撕破浮现,对着一个对他们没有用处的人极尽折磨。
赤阳教去探查的几波影卫都已经确定这人是死得彻彻底底的了。
楼惊御是斩草除根的人,来大觉寺的路上还传信回教让姜岩去看了一次。
回信说谭青的尸体被扔在了乱葬岗,估计这会儿都被野兽撕碎了。
说到此楼惊御便想嗤笑一声。
影卫之前查出谭青曾在民间暗中凌虐无辜男女,最后也是把这些无辜之人扔到了乱葬岗,估计当时他也没想过他最终的结局也是如此吧。
楼惊御抿了一口茶,眼神深邃如潭,眸色幽暗。
谭青已死,下一个就是季家。
谭青、季家、药魔,他都会一个个算清账的。
“那季家可不是好对付的。”
净台大师琢磨着季家就是他下一个要对付的,不免提醒了一句。
“毕竟是朝中要员。”
净台大师说的有道理,但楼惊御自是不会去硬碰硬。
他之前就让连珏搜集整理季家的把柄,到时候朝堂上自然有人会比他还想置季家于死地。
“季家当家人如今官居三品,可朝中树敌也不少啊,单说如今的太子殿下兄弟俩,便想将季家彻底封杀。只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季家看似还稳立朝堂,实际上气数已经尽了。”
听楼惊御如此剖析局势,净台大师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深知这人斩草不留后患的作风,又劝了句。
“如此也是因果报应,只是季家这棵树太大了,免不了其中有些无辜之人,还有那些老弱妇孺,你……”
楼惊御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一声才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