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不信。
他只恨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交接得过于焦急,如今自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甚至有可能一个月没到就身份暴露了,届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要说后悔,他也没有那种心思,他的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把这个巨大的窟窿给补上。
倒不是担心自己会怎么样,只是这一路游历,百姓们那九死一生的惨状他都看在眼里,他本无普度含灵之能,却偏偏有一颗见不得疾苦的心。
刚走出来,就看到郭德纲如一阵风般飞奔而来。
“怎么样?”
郭德纲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奈,他摇头咒骂道:“这城里的大夫也不知道是不是神棍,竟然没有一个能治好那群孩子的,妈了个逼的。”
于谦的一颗心也瞬间跌落谷底。
“可惜你我并无钱财,否则还可寻访名医,帮他们医治。”于谦叹息着说道。
这般说着,一道倩影也快步跑来。
此人名叫郑书桐,是在洞内搭救的女子,她无家可归便一起上路,此时留在衙门做事。
“大人,不好了,门外的捕快们说…说……”
“说什么?”
于谦急切地问道,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郑书桐吞了口口水,胆怯地说道:“他们说,老百姓们来衙门口闹事了!”
“什么?!为什么?”
于谦顿时一惊,自己这才刚上任怎么就来闹事,“发生什么了?”
郑书桐知道事情紧急,结巴地说道:“听…听说是粮价涨了…涨了有五成!”
轰隆——于谦和郭德纲心中仿佛惊起一道巨雷,震得他们头晕目眩。
他们立刻快步向外走去,那急切的脚步仿佛是在逃离困境,又仿佛是要冲向那未知的风暴,想要一探究竟。
……
“狗官,你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有没有天理,你草菅人命,不会有好下场的!”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叫骂声,二人推门而出,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骂声劈头盖脸的涌了上来。
面对这阵阵谩骂,还有那不时飞来的石头块,于谦郭德纲面色铁青。
“乡亲们,快快住手,有事慢慢说,本官绝不会徇私舞弊!”
这般说着,台下有一人大喝道:“放屁!你一来就抬高粮价,置百姓们性命于不顾,你这狗官!”
“不错不错!若非没有你的指使,粮价怎会这般高涨?本就大旱频频,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郭德纲嗅觉敏锐,立时就发现叫的最凶的那几人都是修炼人士,不似寻常百姓。
“好哇,找人来带节奏了!”
于谦也是两眼微眯,心思百转了片刻后,待叫骂放缓了一些,才拱手说道:“诸位,今日之事在下势必给大家一个交代,大家若是缺少钱财购置粮食,大可进到衙门内取,看上什么只管拿便是,无须客气!”
“什么?”一旁的郑书桐懵了,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众百姓和捕快们也愣在了原地。
就在此时,那些带头闹事的大声吆喝,喊道:“知府大人说了,让我们搬东西置办粮食,乡亲们跟我走!”
当即就带头冲了进去,将于谦和郭德纲推在了两旁,二人只觉得对方力道深厚,颇有几分威风凛凛的意味,显然不是凡人。
很快就有不少百姓涌了进去,而一些犹豫的百姓也被其他修士暗中发力,向前推去,眨眼间就没入人海。
此时不进也不行了,何况他们见到真有人,搬着花瓶板凳这些黄河流之前的财物往外走,当下也不犹豫了,见到什么就抢什么。
于谦看在眼里,也不恼怒。
他知道这些人也是被逼出来的。
待所有人离去后,整个知府衙门为之一空,除了坐堂的桌椅牌匾还在,就连睡觉的床榻都有人合力抬走了。
此等景象,可谓是千古未闻。
但眼前这一关过了,之后怎么办?粮食居高不下都算好的,若是再次上涨,莫非要带着一众百姓去劫掠其他州郡了?
“不用想,肯定是那群商户干的好事。”
于谦顿时暗骂自己,昨日真是意气用事。
郭德纲闻言,怒从心中起,喝道:“我去杀了他们!”
“回来!你妈了个蛋的莽夫!杀了他们有什么用?”
于谦骂了一声,郭德纲闻言,顿在了原地,“那怎么办?”
于谦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感觉头晕目眩。
“还能怎么办,我亲自去求他们呗。”
……
端凤楼内,十八家商户的当家围坐一团,他们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哈哈哈哈哈,真乃千古未闻之奇事!”
是也,新官上任的第二日,整个衙门被搬空了,放在任何国家都是奇闻异事!”
“笑死老夫了,这知府倒也算有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