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起来。
后宫众人都换上了朴素的衣裙,褪去华丽的朱钗,就连饭食也简单不少。
因为,要给太后守孝。
太后崩逝,属于国丧,本该三年内不能行婚嫁喜事、不能饮酒乐宴,更不能有太夸张的娱乐活动。
但永安帝是个体恤百姓的帝王。
他怜惜百姓,便将三年之期改成三个月。
毕竟,王映霞不配整个大安国臣民守孝,而廖澄碧毕竟也已经去世多年,若是因为要守孝,耽误了民间正常的生活,那是本末倒置。
守孝三月代替三年的消息一出,永安帝在民间的声望更是节节攀升,人人盛赞。
这一切,对沈忆舒而言,倒是没什么影响。
她本来就喜欢穿素色衣裙,而妆容首饰也比较淡雅,只需要维持她平常的习惯即可。
沈忆舒依旧是宫里宫外两边跑。
给皇后治疗眼疾、治疗不孕症的同时,也给宫外的城王调理身体,两人在沈忆舒的治疗下,都有了很好的改善。
时间一天天过去。
五日后,北狄的使团,正式抵达了京城。
而此时,距离北狄的先遣使团到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与此同时,位于京城以南的并州境内。
一个比较偏远的县城里,被流放的顾家人,正在官差的看押下,在此处落脚休息。
县城并不繁华,处处都显得落败。
官差在城门外停下,挑了个平整的地方让流放的犯人休息。
这一批流放的犯人里面,不仅有顾家,也有那些牵连进长公主谋逆案中的罪臣家眷,那些罪不至死但又无法从轻发落的,就跟顾家一起流放了。
几十号人身上都戴着手铐脚镣,穿着统一的囚服,按照官差的意思,有秩序地在地上坐好。
苏落葵手里牵着自己几岁大的儿子,坐在了最边上。
“娘,您当心脚下的石头。”顾明良扶着老夫人周氏,小心翼翼地坐下,口中提醒着,“那些官差是惯会捧高踩低的,见咱们落魄,便使劲作践,若是不小心摔伤了,他们定然是不会允许我们停下来休息的。”
老夫人周氏一手托着自己的老腰,慢腾腾地坐下,叹了口气:
“这流放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三房的庶子顾京云回想起自己在西山书院里,看过的大安国疆域舆图,然后说道:
“如今才到并州,此地应该是并州的平阳县,翻过平阳县的山,要继续往南,过沧州、济州、湮州,才能抵达目的地。”
“若是按照咱们现在的脚程算,可能还要走上五个月到半年。”
大安国疆域辽阔,加上越往南走山脉越多,到了最南边,还会有密林瘴气之类的地形,会更加难走。
顾家人没有马车,也没有其他的代步工具,全靠一双腿,本就很慢,再加上寻常吃不饱、穿不暖,体力不支、精力不济,行走速度会越来越慢。
最初一日可能走六七十里,到后面就只能走四五十里了。
“还要半年,我这把老骨头可怎么过?再走下去,怕是都要散架了。”周氏抱怨着,又问自己的大儿子,“老大,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顾明良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眉头紧蹙,目光从顾家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老夫人年纪大了,走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已然吃不消,这些天浑身疼痛。
其他女眷更是身娇体弱,这么多年没吃过什么苦。
大夫人陈氏路上染了风寒,发了高烧,差点倒地不起,还好苏落葵身上有些药草,让陈氏勉强撑住了,才没死在半路。
最重要的是,顾家最小的睿儿,也就是顾京墨和苏落葵的儿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跋涉,已经从一个敦实的小孩,变得瘦骨嶙峋,身子骨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
不提这些老人、小孩和女眷,就单说他们几个大男人,在吃不饱的状态下长途跋涉,也很吃不消。
若是再这么下去,他们撑不到流放地的。
顾明良身为一家之主,也承载着顾家诸多人的希望,在仔细思考过一阵之后,开口道: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流放途中,官差们也并非完全不近人情,若是有人打点,他们也不会把我们逼死,就像那边的万家,万家大夫人的哥哥拿了真金白银出来打点,那万家人在路上时不时还能坐板车。”
“若是我们能有人打点,雇一辆车跟着,接下来的路也会好走很多。”
顾京颂听了这话,当即开口:
“大伯,您这不是说空话吗?咱们身上哪儿还有钱打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