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年富力强,他后宫的妃嫔不算多,也就十几个。
除了皇后这个与他并肩作战的妻子,贤妃这个潜邸服侍的侧妃,其他妃嫔都是登基之后纳的。
他并不热衷后宫男女之事,初登基时为了平衡朝堂,每个派系纳一个妃嫔入宫,也就足够了。
所以,后宫十几年没有进新人,而且如今的每个妃子都不算特别年轻,但唯有一点,除了皇后之外,她们几乎人人都生育了子女。
有子女傍身,日后就算永安帝驾崩,她们也不至于孤苦无依。
永安帝如今一共七子四女,仅此而已。
皇子们送完礼物之后,便轮到了公主,然后是亲王、郡王、郡主这些人,最后才是朝臣。
沈忆舒如今是郡主,但却是外姓,所以等到萧姓宗室送礼结束,才轮到她。
她起身走到中间,身后的红玉捧着匣子,主仆二人福身行礼:
“松龄长岁月,鹤语寄春秋,仁嘉恭祝太后娘娘,寿比南山松不老,福如东海水长流。”
“起来吧,让哀家看看,你送了什么?”太后招招手。
大概是今日过寿辰,开心,所以太后并未对沈忆舒有什么不满,反而表现的像是个和蔼的老太太。
红玉将匣子呈递上去,太后一见,便惊讶:
“竟是一副完整的红宝石头面,如此精致,不便宜吧?”
“回太后娘娘,您金尊玉贵,便是再贵的东西也难掩您的风华。”沈忆舒笑道,“更何况,一些俗物,太后娘娘不嫌弃就好。”
太后虽然因为苏落葵的关系,对沈忆舒感官不是很好,但她当了太后之后,也见过不少好东西。
这一副首饰头面,便是宫里的私库,也找不出这么好的。
她倒是很喜欢,正想夸赞沈忆舒两句,便听到一个不屑的声音响起:
“仁嘉郡主何必这么假惺惺的?既知道是俗物,何必要捧到太后娘娘面前丢人现眼?你是在说太后娘娘只配用这些俗物吗?”
话音落下,满堂皆静。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角落里顾玥娇正洋洋得意:
“太后娘娘,您觉得我说的对不对?这沈忆舒就是假惺惺的,她若知道这些是俗物,却偏要拿来献给太后,岂不是说她瞧不起太后?”
“可若是这些东西不是俗物,她却口口声声说是俗物,那就是当着陛下和太后的面,犯了欺君之罪!”
顾玥娇这会儿可得意了。
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由头,能把沈忆舒踩一脚了。
不管沈忆舒如何回答,反正免不了一个罪过。
顾玥娇心中畅快极了,平常母亲和哥哥都说她蠢笨,但她能急中生智想出这么个办法,怎么会是蠢笨呢?
她兀自得意,却丝毫没察觉到殿中其他人看她的眼神。
而一旁的户部左侍郎顾明良,恨不得立刻捂着她的嘴,将她轰出殿外去,不想这个孽女再丢人现眼。
沈忆舒都快被顾玥娇给逗笑了。
要不是殿前不能失仪,她估计真的要笑出来——
原本以为过了年,顾玥娇能长进一些,不曾想还是这种横冲直撞的鲁莽性子,说话不长脑子。
且不说,太后正与沈忆舒说话,她突然间插嘴进来,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
就单说沈忆舒先前的说辞,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她不过是自谦之语,借着首饰头面来抬高太后娘娘的身份。
首饰虽然不俗,但跟太后娘娘相比,那也成了俗物。
可惜啊,顾玥娇脑子似乎转不过来弯,只抓着沈忆舒话里的破绽不放,并且上纲上线,甚至都上升到欺君之罪了。
顾玥娇正等着太后生气,发落沈忆舒呢,却听太后道:
“这是哪家的女眷,如此不懂礼数?哀家跟仁嘉郡主说话,也轮得到你插嘴?竹奚,给哀家掌嘴!”
竹奚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嬷嬷,闻言立刻走下去,一把将顾玥娇抓起来,左右开弓,甩了两耳光。
啪啪两声,打的不仅是顾玥娇的脸,还有顾家的面子。
整个殿上的人都看见了,内心不约而同涌出一个想法:
书香门第?清流世家?
就这?
顾玥娇被两巴掌打蒙了,她有些不服气,还想再辩驳,却被大夫人陈氏一把拉下来,小声训斥道:
“你闭嘴吧!就算你想对付沈忆舒,也不能拿太后娘娘作筏子,太后娘娘是你能利用的?”
“蠢货,你去年参加宫宴,便被城王半路赶出宫去,本来城王发话说不许你再参加宫宴,若不是你嫂子再次去给城王献药,你以为你今天能进得来?”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你不思珍惜,反而把顾家的脸都丢尽了!”
顾玥娇被训斥了一通,顿时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了,只是接下来,她没敢再抬头,不想让人看到她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
闹了这么一出,太后娘娘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