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这是说的哪门子歪理?”
“拿十两银子出来?”
余建才一提起那十两银子,便不由得心头一阵气闷。
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到手的十两银子,自己没舍得花一文,全都孝敬给姓高的那小子了。
结果,那家伙离开村子,连个招呼也没打一声。
他的十两银子像是扔进了水里,连个泡都没起一个,甚至没听到一声响。
余建才捂着心口,只觉得万分的痛心疾首。
偏偏他的大嫂,还要在这个时候,在他的心口上撒盐。
“大嫂怕是忘了,拿希月卖身契的那天,你们还逼着我做了什么事吧!”
想到他那有出息的大儿子,余建才不由得满目猩红。
洪氏顿时便是一噎,表情有些讪讪的,侧过头去。
也是她刚才气急,一时大意了。
听说老二轻轻松松的,便赚得了十五两银子之多,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要知道他们家在镇上开着酒铺,哪怕是生意顶好的时候,十天下来也赚不了五两银子。
何况,老二卖掉希月,可完完全全是个无本的买卖。
“哼!行!算你有理。”
“我不问你要银子,我找希月,这种成了吧!”
洪氏这下子,总算是彻底歇了把希月要回来的心思。
她转过身,看向希月的眼神都带着丝冰冷与嫌弃,再没有之前的温润和善。
“既然二弟将你卖予了顾娘子,还是这么高的价格,银货两讫。”
“多的话我也不说了。”
“送你来余家村的时候,我送了你一副耳坠子,还给你了条崭新的水蓝色抹额。”
洪氏说着,便朝着希月的头上看去。
如今的小姑娘,头上并没有戴着那个抹额。
许是天气热,戴着那个玩意儿有些不太方便,又有些不伦不类的。
自从到了余家村后不久,她便梳了厚厚的刘海,遮住前额上的伤痕印迹。
那副水蓝色的抹额,早不知道被她收去了哪个角落。
早在洪氏看向她,提到耳坠子的时候,希月便不禁脸色通红,烧得有些发烫。
她手忙脚乱地将耳垂上的那副银耳勾取下来,双手递到洪氏的面前。
“余家大嫂子,这是......那副耳坠子,我......我还给你。”
“至于那个水蓝色的抹额......你容我去找找,绝不会赖您的不给。”
希月紧咬着嘴唇,眸中闪着莹莹的泪光,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洪氏倒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的人,她冷冷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只等着希月把抹额找出来。
希月回到屋里,不禁翻找得满头大汗,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抹额她当时随手一放,如今要找起来,竟然完全没了印象。
她甚至不知道,那方抹额是不是还留在余村长家里。
眼下,洪氏突然来要,让她上哪里变出一条一模一样的抹额来。
“希月姐姐......你在找什么呀?要不......我帮你呀?”
余冬玉像是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希月的身后进了屋子。
她像是对希月,有种天然的亲近和亲昵,只想跟在她的身后,甚至连一举一动,都学着她的样子。
希月的东西本就不多,不多时便已经翻找个遍,哪里有什么抹额的踪迹。
她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洪氏的样子,像是不拿到抹额不会离开似的。
可她如今......又还能向谁求助呢?
“希月姐姐......你怎么哭了?”
余冬玉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希月,着急得直掉眼泪。
她抬起有些笨拙的手,轻轻的替希月擦拭着泪珠,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冬玉乖乖的,没有惹希月姐姐生气哦。”
余冬玉有些无措地不停地替希月擦着眼泪,只觉得姐姐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个不停。
“我......我弄丢了余家大嫂子送的抹额,她现在问我要......”
“我实在是拿不出来。”
希月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小声地跟余冬玉解释着。
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对余冬玉缺乏耐心,依然轻声细语的哄着她。
“冬玉听话,去别的地方玩儿,别打扰姐姐想事情。”
“我得好好想一想,那条抹额放到哪里去了。”
“小姑娘”闻言,总算放下心来,姐姐不是被她气哭了就好。
她有些不安地捏着衣角,乖乖听话的一步三回头,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洪氏还沉着一张脸,颇有耐性的等在那里。
拿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