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外。
陈云正欲离去,迎面却是太子和跟随其后的王甫迎面走来。双方一个照面,太子眼神闪动,露出几分笑意迎向陈云。
“老六,没想到,父皇竟是先把你叫过来了?想来还是老六才能出众,父皇时刻惦记。”
太子话虽如此,眼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和试探。
陈云见太子陈胤如此作态,心中猜测却也是越发确定几分,面上不显。
“父皇叫我好好辅佐你,兄弟之间莫再生了间隙。”陈云一丝情绪都没有露出,淡淡的回复。
太子和王甫对视一眼,心下稍安。
“父皇说的是,你我本是同根生,莫要叫外人看了笑话。”太子心情不错。“等此件事了,我可要设宴好好为父皇苏醒庆祝一番,到时老六你可不要缺席!”
太子陈胤却是不知在打什么鬼算盘,陈云冷笑一声。
“眼下匈奴战事未平,你还是把精力留下来,好好对付匈奴吧!”
陈云转身便走。看着陈云离去背影,太子陈胤和王甫眼神晦暗不明,转身进了大殿。
……
京城郊外,大石镇。
黄立身披甲胄,大步踏进一间民居。院落虽显破旧,但依旧被人打理得很好。
“娘,我回来了。”
走进熟悉的院落,往常熟悉的声音却没有出现。
“娘?你不在家吗?”
黄立心下有些慌张,连甲胄都未脱去,慌忙进屋查看情况。虽然陈设如同往常一般,但往常归家之时便会准备好饭菜的饭桌此刻却落满灰尘。
此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内室响起。
“立儿,是你吗……”
听见朝思暮想老母亲的声音,黄立三步并作两步走冲进内室,只见自家老母亲面容枯槁,面黄肌瘦,和往常的样子相比已然衰老许多。
黄立震惊的说不出话。
“娘,你这是……”
“立儿,娘知道你在军中也不容易,只是,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我这把老骨头不要紧,你在军中还是要保全自身,我们老黄家的希望,可全都在你身上!”
说完这么一大段话,黄老母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虚弱的马上就要闭上眼睛。
“娘,孩儿不孝,只是,军中已是三个月未发一子,你等着,孩儿马上去领钱救你性命!”
京营军帐中。
黄立行至军官帐前,听着帐中传来军官和青楼女子的靡靡之音,黄立拳头紧握,隐忍怒气。
“大人,末将有急事求见!”黄立在帐前朗声道。
帐中顿时一滞,一道粗犷声音不满开口。
“滚进来!”
帐内。
“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
长官面色不善,搂着穿着暴露的青楼女子,女子在长官怀中不断扭动,十分娇媚。
黄立眼角余光瞟见女子,喉头一动,低下头恭敬行礼。
“长官,军中已三月未发饷银,家中老母实在没有口粮,恳请长官发下饷银,救老母一命,末将感激涕零!”
话音刚落,长官面色变得极为难看。抬手重重一拍桌子。
“你好大的胆子!”
黄立和女子吓得连忙跪下。
“匈奴压线北境,朝中银两用度本就吃紧,眼下当是全力支持北境抗击匈奴。若是人人像你这样来要钱,若是害的大周打了败仗,那你就是千古罪人!”
黄立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长官。
自己只是提出合理请求,这长官,非但不允,还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眼下黄立也是被激怒,口不择言。
“没有饷银,那长官还真是好兴致,怎么有钱请这青楼女子在这玩乐。”
黄立恶狠狠看着长官。
“不若把这银子,也送到前线去,助阵大周,抗击匈奴!”
“反了天了你!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打二十鞭!”
长官话音刚落,黄立也从怒火中稍稍恢复些许理智,知晓自己闯了弥天大祸,咬着牙,硬生生受了二十鞭,不吭一声。
刚被放下来,黄立已是浑身无力,本就饥一顿饱一顿,如今受这酷刑,没有妥善处理只怕活不过今晚。
长官缓缓走至黄立身边,轻轻抬脚,踩在黄立脸上。
“能受二十鞭不吭一声,也算是一条汉子,但是,在军中,最不值钱的,也就是人!”
长官冷笑一声,搂着女子慢步远去。
黄立挣扎起身,向着军营外,慢慢爬去,眼神坚定。
“找到粮食银两,救我母亲……”
大石镇,清晨。
黄立踉跄回家,手上鲜血淋漓,怀中却护着一个黑面馒头,兴冲冲跑进家里。
“娘,我回来了,你快瞧,我带了什么……”
黄立迈进内室的双腿一顿,只见自己操劳了一辈子的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