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妹端了一个破碗,和一个饼子进来,刘母跟在后面,哭着说刘景已经医治完了,谢谢她帮忙找大夫,刘家对不起她,宗儿没了,她确实不应该跟着他们流放,是刘家连累了她。
林芝……原主跟刘宗没什么感情,两人成婚至今尚未圆房。
倒不是他们感情不和,或谁有心上人,而是成婚当天,边关出事,刘宗刚拜完堂就不得不领命去边关,这一去就是一年多。
原主一个新妇,在刘家白白守了一年,虽说婆母仁善,妯娌也好相处。
但说到底,对所谓的夫君,根本没有太大的印象,更别提好感,所以刘父兵败,公公和夫君战死的消息传回来,她除了哀叹自己命苦,就是惶恐,等到刘家所有人被判流放,她第一时间就想回娘家。
其实这怪不得原主,她一个古代弱女子,流放那么苦,能不怕吗?
但林大人却是个固执的人,女儿抛弃夫家回家让他觉得女儿品性不行,赶也要把人赶回刘家,让她伺候好婆母,就算死了也不能回来——更何况后边余宛闹出那事,明明是未婚妻,却也追着刘景流放。
这两人对比,大家对林家指指点点,林大人自然不愿意林家的名声毁在女儿手里。
原主就被丢进了流放队伍。
不过按照现在的时间线,刘宗应该还在疗伤。
当时刘父带领的军队和匈奴交战的地点在边疆的黑山,他失踪应该也在附近,她想要攻略,也得等到了边疆之后找到人再说。
而如今流放才七八天,起码一个多月才能到边疆,还早的很。
刘母想到相公和死去的儿子,悲从中来,哭哭啼啼,眼睛都红肿了,不过她哭完擦擦眼泪,叮嘱她多吃饭,随后就带着小女儿出去了。
林芝坐在马车里把饼和菜粥喝完,随后便躺在里面休息,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女主过来敲车门,让她下车,把马车给刚刚治疗完的刘景睡。
眼神泛冷,似乎她不下去,她就会做出什么事一样。
林芝没吭声,下车了,随后三个壮年将昏过去的刘景抬上马车。
其实一开始,马车买回来,刘母年纪大赶路受不了上了车,刘景接着就让余宛上,谁料原主却抢先一步上去了,气得刘景差点让人把原主扯下来,是余宛及时安抚他,说让给二嫂,她走路就行。
但不知是不是今天她改变了举动,余宛对她,已经逐渐不再忍让……
第二日,天蒙蒙亮,官兵就拿着鞭子开始挥鞭赶人起来赶路,众人在一片哀嚎声中不敢耽搁,慌忙起来,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啃着干粮。
这支流放队伍,除了刘家和受牵连的两户刘家旁族,其余是犯了贪污或者命案的送去边疆流放的人。
大人孩子,足足一百多人,但等到边疆能活一半都是运气好了。
中途死的人,要么是受伤无法医治死了,或者试图逃跑被官兵打死,反正老的老伤的伤,加上官兵管理严苛,缺吃少喝,气氛十分沉闷。
他们有马车,但现在是刘景躺在里面,其他人走路,刘母逐渐气喘。
小虎爹让她坐板车,他推着走,刘母摇头拒绝了。而小虎此时正跟在余宛身边,一口一个‘姐姐’,他们一家,都是她找的同行的人,帮忙推板车。
小虎对她和刘小妹都很亲近,唯有看林芝眼神警惕。
林芝不在意,看向女主,觉得她很不一样,清晨的雾气中,她脸上湿润似乎刚刚洗过脸,衣服虽朴素,但却打理得干干净净,而且腰间还勒出细细优美的弧度。
身上能好闻的香味,大家都不由对她目露赞叹、欣赏。
走了七八天,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狈,就连贵为将军夫人和女儿的刘母、刘小妹这种贵夫人、小姐,都面色苍白,嘴唇更是因为缺水干涸,脸色透着浓浓疲惫,衣服也被灰尘打得灰头土脸。
只有她依旧光鲜亮丽。
在队伍里格外显眼,极为不和谐。
林芝越看越不对劲。
“二嫂,你一直看着我作什么?可是我有何不妥?”余宛笑意不达眼底。
林芝直接说:“水,我们喝都不够,你却奢侈拿来洗脸?”
余宛冷下脸:“二嫂,你不要张口就污蔑人,我何时用了大家的水洗过脸?这一路,你就处处挑事,我一直忍让,但你也别以为我好欺负!”
小虎也大声:“这位大婶,你是不是嫉妒莞儿姐姐,一直欺负她。”
林芝指着余宛湿润的头发:“你发丝和袖口上还沾着水。”笑了下,“而且,刚才你从我身边路过,我闻到了燕窝粥的味道。”
余宛瞳孔一缩,看向林芝眼神沉沉的,察觉到大家看过来的视线带着探寻和疑惑,她平淡道:“我只是早上在树林里看到一个小水池,所以洗了洗,不信大家可以去看看罐子里的水少了没,至于燕窝,二嫂现在大家天天啃干粮,我哪里能吃到?”
有人掀开,果然还在,但却无比羡慕地问,水池在哪里,他们也想洗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