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卢家宅院内举办了盛大的家宴,既为卢俊义接风洗尘,也是表彰荣耀,共享这份喜悦与自豪。
卢俊义身着华服,步履从容步入正厅。厅内正中央摆放一张雕花大圆桌,桌上玉盘珍馐,琳琅满目,既有山珍海味之珍奇,也不乏时令果蔬之清新。
卢俊义手持酒杯,率先起身,致辞感谢天地、祖宗庇佑,而后家宴正式拉开序幕。
李固带着下人们向卢俊义祝贺:“恭贺主人功高震世,光耀门楣,小人们也跟着沾光,如今大名府豪绅百姓都要高看卢府一眼。”
卢俊义闻言,先是一笑,随后略显严肃的叮嘱道:“话虽如此,尔等也不能仗势欺人,以貌取人,今日之事若再发生,李固你这个管家之位便休要再做了。”
李固脖子一缩,心有怨言不敢发,勉强地谄笑道:“主人忠告,小人牢记在心,绝不再犯。”
贾氏见好好的气氛又被卢俊义破坏了,连忙打圆场:“官人,这大好的日子何必说些败兴的话,这些时日若无李管家帮衬,奴家不知要受多少气。”
卢俊义撇了一眼贾氏,连喝了几盅热酒,这才强压下心中怒火。
想他卢俊义未曾薄待于李固,更是其救命恩人,如今干些体面的本职工作还值得夸奖了?更何况在卢俊义看来,李固也没管好这个家,他这个主人说两句还不行了,夫人不帮不说,还替外人说话,这如何能不让卢俊义生气呢。
贾氏见卢俊义很给面子的没有再提这茬,便惦记上英雄大会的彩头,主动给卢俊义斟酒夹菜,自觉酝酿差不多时,装作不经意问道:“官人,英雄大会的彩头呢,何不拿出来让大伙见识见识。”
卢俊义如何不知贾氏的心思,往日便很反感他舞刀弄枪,如何会对虎头金枪感兴趣,这会问起肯定是惦记上那千两黄金了。
卢俊义闷声喝酒,本不欲搭理,可贾氏一再旁敲侧击,卢俊义被问得不耐烦,遂呵斥:“黄金全捐给北地灾民了。”
此话一出便如捅了马蜂窝一般,贾氏开始哭天抢地,指着卢俊义鼻子骂道:“你倒大方,往日不懂经营也就罢了,整个家里吃喝用度哪样你操过心,好不容易有个进项,你还全捐了,那可是千两黄金啊,你怎么不捐给我?”
卢俊义被刮躁的心烦意乱,一拍桌子直起身来,冲贾氏问道:“卢家是短你吃穿用度了,还是让你抛头露面了,北地灾民有的连树皮草根都吃不上,艰难的时候甚至易子而食,别说千两黄金了,便是捐出全部家当,又与你何干。”
贾氏闻言,瞬间恼羞成怒:“你个黑心的白眼狼,全家指着你那几个光出不进的破铺子早就喝西北风了,要不是我一直用娘家体己补贴,能有你现在这般风光。现在你了不起了,又咸吃萝卜淡操心,灾民吃不饱关你屁事。天下的官员都比不上你一个员外忧国忧民,你连家都治不好,还替当官的管事。就算你成了天下第一,在文官眼里还不是个糙汉,只会在家里耍威风的天下第一,有本事你给我挣个诰命回来。。。”
孔子曾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任何时候和女人争输赢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可惜卢俊义并不懂这个道理。
在贾氏的狂风暴雨攻势之下,便是卢俊义也要暂避锋芒;平日里还有燕青在旁开解,如今只能独自躲在书房里舔舐伤口。
卢俊义一边擦拭着虎头金枪,一边怅然若失;胸中郁闷难以舒展,唯有一醉解千愁。
可惜独饮者难醉,越喝越清醒,小腹垂胀,卢俊义准备出恭方便。路过下人们居所之时,屋内还依然灯火通明,呼喝声一片。
卢俊义还未走近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耳中还能听到清脆的骰子声,明显这帮下人在喝酒赌钱,顿时对李助愈发不满起来。方便完之后,卢俊义越想越气,含怒去寻李固,准备将这个败坏家风之人赶出卢府。
怎料刚出越墙,竟看见贾氏的贴身丫鬟在李固屋前守门,卢俊义酒气瞬间惊成一身冷汗,趁夜色如墨,月隐云深之时,迅速靠近,捂嘴并一手刀将其敲晕,动作连贯未发出任何声响。
卢俊义还未靠近李固门房,恍惚间好似听到二人低声细语,情意绵绵,烛光摇曳,映出二人身影交叠,正在行那苟且之事。卢俊义脑中仿佛一片空白,白天算命先生的话好似一直在耳边回荡。
摸了摸袖口,护身短刃仿佛忘在书房,卢俊义快步去寻,心中百转千回,背叛如同毒蛇般啃噬着良知。
取回短刃折身返回李固住所后,屋内二人已完事,李固对贾氏劝道:“夫人真不该当着众下人不给他面子。”
“我实在是气不过,千两黄金够咱们安稳富贵一生,被他如此挥霍难免心疼。”
“能得夫人亲睐胜过家财万贯。”
“死鬼真是嘴甜,可他已经回来了,我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夫人再委屈几日,先稳住他,找个合适的机会”李固比着手刀的姿势,目露凶光的模样让贾氏感到格外的陌生,惊恐之心油然而生。
贾氏虽然贪于私欲,却从未生出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