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上回,水军头领们为了谁去谁留而争执不休,其中尤以阮小七骂的难听。因为阮小二守备水泊,未曾出海,阮氏兄弟便以此为借口,死活不肯留守马岛。
阮小七甚至指着李俊鼻子大骂:“你别仗着哥哥器重,便欺负老人,俺兄弟可不是面皮捏的,任你揉捏。”
童威、童猛哪能见李俊受这窝囊气,轮着拳头便要上。
阮小七那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再说论打架,他何曾惧怕过,当即便也亮了招子。
眼看要起内讧,李俊怒不可遏,一脚踹翻桌案,大喝道:“跟自己兄弟动手算什么好汉,有这力气战场上使去。”
老实人发火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场中众人开始冷静下来。
闻人世崇提议抓阄,谁抽到‘守’字便留下。
阮小七还欲争取却被阮小五拦住,阮小五年长,这些年在水泊上日子过的还算畅快,因此也无初出茅庐那般不懂人情世故,另外李俊的本事这一路上也见识过了,统帅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能将他得罪死了。
李俊见最难啃的阮氏兄弟也无意见,便当面写下‘攻’、‘守’字条,并打乱次序,率先抽了一张。
最终的结果以阮小五抽中‘守’字结束,阮小七见状便想和兄长一起留下,却被阮小五拒绝。
只见阮小五拍了拍阮小七肩膀,洒脱的劝道:“替我和二哥多杀几个高丽狗,也算咱们兄弟在异国发了利市。”
阮小七闻言,忙不迭的点头,恨不能立马在战场上割几个高丽人头下酒。
李俊见阮小五如此配合,在旁开口赞道:“有兄弟守住马岛,我等也可在前方安心杀敌,此战无论战果如何,兄弟你都是第一功臣。”
阮小五亦不推辞,抱拳道:“小七性子莽撞,兄弟还请多担待。”
李俊洒然一笑:“我上山前,哥哥便说小七兄弟是世上数一数二的敞亮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计较。”
话毕,众头领相视一笑,恩仇尽泯。
见时机成熟,李俊摊开一张经过通商完善的海图,冲众人道:“岛中有五百多人的俘虏和土着,咱们给小五兄弟留下一千五百人为我等守住退路。根据被俘的高丽主将交代,开京、西京、东京附近港口都有水师驻扎,具体人员分布并不清楚,我决定亲自带人扮作商队前去打探情报。”
化音未落,闻人世崇打断道:“你是主帅,如何能以身犯险,还是我带队去先探探路。”
见李俊不肯,闻人世崇补了句:“若是哥哥在此,也不会同意你去。”
话已至此,李俊不再强求,将懂高丽语的船长交与闻人世崇,并再三叮嘱:若事不可为,当及时归来再寻对策。
闻人世崇是个雷厉风行之人,领了任务,当日便率七艘福船北上高丽国开京城,船中连同水手在内不到三百人,装的全是瓷器、丝绸、茶叶、香料和刺绣。一行人满帆满舵,光明正大的驶向开京港口。
阮小七见闻人世崇不声不响领了个显眼的任务,也准备主动请缨。
李俊似看出阮小七的心思,便率先开口问道:“听说小七兄弟对辽国那边比较熟悉?”
阮小七虽不明其意,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答道:“跟着段景住兄弟跑过几次。”
李俊闻言继续问道:“那兄弟对辽国水军有没有想法?”
阮小七闻言,瞬间精神振奋道:“哥哥难道对辽国水军也有想法?不是小弟夸海口,论骑射咱虽排不上号,但水面上的功夫,咱是辽人祖宗。”
李俊算是摸清阮小七的性格了,连忙顺着说道:“辽国水军多处于内河,规模也不大,但我等想要在海面上立足,不光要防高丽还要防着辽国,因此想和兄弟了解下情况。”
阮小七连忙拍着胸脯保证:“给我二十艘船,两千人水军,我可以灭了辽河水军。”
李俊见阮小七如此有信心,便让阮小七附耳过来,将心中计策全盘脱出,直听的阮小七喜色连连,心潮澎湃,更是对李俊主帅的身份再无异议。
事后,阮小七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不急功冒进,整日安安稳稳的训练完水军,就在北方水寨翘首以望。
阮小五是知道自己兄弟脾气的,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过江龙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小七你这般模样,难不成真要招惹辽国?”
阮小七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咱刚立足怎么会同时招惹辽国和高丽。”
阮小五不解道:“那李俊兄弟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阮小七哈哈大笑几声,回了句:“五哥莫急,等兄弟功成后你就明白了。”而后留下满脸疑惑的阮小五,径自去操练水军。
在等待闻人世崇消息的过程中,倒是出了一段小插曲,水军虽然落脚马岛,粮草、盐铁还需要梁山供给。杨林带回的消息跟随押送粮草的船队传到李俊等人耳中。
得知段景住需要支援,阮小七自告奋勇前去接应,李俊当然知道其心中所想,两人心有灵犀,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