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或许对英雄大会首个上场有所顾忌,而有着“董一撞”之称的董平却反而觉得这是个好彩头,寓意一骑当先,拔得头筹。
其对手则是初出茅庐的“小温侯”吕方,虽有吕布之志,也曾蒙高人指点;但毕竟年轻经验浅,加上首次面对如此场合,因此还未开始气势上便落了下风。
待战鼓一响,董平便驱马冲出,犹如一道闪电,随后枪出如龙,可谓马快枪也快,且招招不离对手要害。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可惜吕方还未发挥长戟优势,便已手忙脚乱。
这般迎战几个回合之后,胜负形式已显而易见。
董平一心想着速战速决,眼见对手渐渐熟悉其进攻节奏,招式也愈发圆滑,便不再保留实力。
只见董平一枪虚攻对手马头,不待吕方用戟架住之时,董平另一枪便朝其肋下搠去,吕方躲闪不及,被挑落马下,顿时摔了个鼻青脸肿。
有道是胜者为王败者寇,董平这边自是不断有人簇拥及道贺,吕方则是在柴进庄客的搀扶下离开演武台,安道全正欲给其疗伤却被婉拒。
这吕方正处于好脸面的年纪,些许小伤怎肯用药,此时只想寻处角落舔舐初战惨败的‘内伤’。
吕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推开人群,迎面走来一六尺黑汉,笑容真诚地望着自己,吕方只得强压怒气,拱手问道:“尊驾为何拦住小人去路?”
宋江安慰道:“包羞忍耻是男儿,卷土重来未可知。兄弟正年轻,本事也还在长,万不可失了锐气。”
吕方闻言脸色好转了些,奈何此时实在没有攀谈的心思,费劲地拱手行完一礼后,一瘸一拐的便想离开。
宋江见状怎肯错过良机,连忙贴身想要帮扶吕方,可惜被其警惕地错身躲开,宋江嘿嘿一笑,倒不气馁,继续往吕方身旁凑。一来二去,吕方见其诚心实意,不忍再拒,任由宋江扶着回到了客栈。
片刻之后,宋江面带喜色地走出客栈时,第二场比试却早已结束。在王英的绘声绘色的讲解下,结合四周看客们的形容,宋江脑海里已浮现燕顺惜败一招后恼羞成怒的丑态。
待安抚好燕顺,在花荣的指引下,正欲结识击败燕顺的少年英豪时,才发现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只见开场之际震慑群雄的莽和尚领着一剑眉星目的俊俏后生朝柴进走去,离得老远纳头便拜。
远处热闹非凡,喜气洋洋,宋江直直盯着柴进,面色沉重,心思难猜。
直至耳边传来花荣担忧的轻呼,宋江方缓过神来。随后便重振精神,洒脱笑道:“大丈夫岂争一时之长短,且看日后。”
花荣闻言,赞道:“兄长,好气量。”
二人相视一笑,竟在不言中。
激昂的战鼓声,四周兴起的喝彩声依然压不住场内兵刃相交刺破耳膜的尖鸣,也打断了宋江、花荣推心置腹的交谈。
与其他人一样,只是轻轻一瞥场中情况,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只见:
一个虎背猿臂,彪腹狼腰,使一浑铁点钢枪,三十六路枪法,或变繁为简,或矜奇眩异,可谓变化无穷;
另一个膀阔腰圆,刚猛霸道,分量不轻的开山斧,在其手中舞的气势豪壮,劈、砍、剁、砸、截可谓信手拈来,不难看出举重若轻之法已深得三昧。
场中专心迎敌的杨志,此时却是越打越惊,暗自叫苦:贼老天,前两场都是软柿子,偏偏到洒家这里就成硬茬子了。
抱怨归抱怨,他手中点钢枪却未有丝毫变慢,毕竟满脑子都是恢复天波府昔日荣光的杨志,不会放过任何出人头地的机会。
枪来斧往,一个矫如群帝骖龙翔,一个出手似弹灰抛锤,转瞬间便交手五十余合,依然难分胜负。
场中交手精彩纷呈,场外的唇枪舌战亦不遑多让。
其中一白脸汉子,似面带病色,昂昂烈日之下摇摇欲坠,偶遇烟尘,又忍不住咳嗽许多声,惹得四周众人皆白眼嫌弃,若非其身旁矗立着八尺五六的红脸壮汉,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亦瞅着不像样子货,那病秧子不知要被挤到哪去了。
关胜见郝思文脸色时红时白,不由担忧道:“三弟,你这风寒一直不见好,传闻神医安道全正在此间,不如前去瞧瞧?”
郝思文手拿丝绢,捂着嘴,先是摇了摇头,随后轻笑道:“些许小病,大哥无须担忧,待二哥胜过此人,小弟再去寻那安道全也不迟。”
话音未落,便被身旁一黄面短须的男子哂笑打断道:“若杨志弃枪用刀,再有二十余合,落败的便是你口中的二哥了。”
郝思文闻言正要反驳,又被关胜拦住,见三弟面带疑惑,关胜解释道:“天波府杨家枪法广传于世,不避士卒,而杨令公的金刀独步天下,想来应是家传绝学。”
见兄长提起忠勇杨令公,郝思文便不再反驳,即便天波府已不复往昔,但杨家将在大宋武人心中的地位依然超绝。
那黄面汉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关胜,颇有惺惺相惜之意,为其不平道:“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