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袁朗道明缘由后,众人皆对马氏兄弟的义气刚烈赞叹不已。
事情起因竟是马劲无意间撞破村东寡妇魏兰与荆门军都虞候奸情所致。
魏兰本是马劲的青梅竹马,因其兄马勥一直未娶,二人这才耽搁了婚事。马劲本以为有缘无份正待放弃之时,魏兰的相公突然卧病在床,不到旬余便撒手人寰、一命呜呼。
马劲正想趁此机会与魏兰重拾旧情,怎料却见到触目惊心的一幕。外表端庄秀丽的魏兰在都虞候面前竟是那般风情万种,水性杨花。因情绪过于激动,被那对正行不轨之事的狗男女发现了。
马劲心如死灰,只用失望、悲愤的神情望了魏兰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那处伤心之地。
马劲也非长舌之人,只当那日污了眼,何况大丈夫何患无妻,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怎料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那都虞候本有家室,还是靠着其夫人娘家关系才坐到此等位置。如今被人撞破丑事,日夜寝食难安,遂与魏兰合谋生出一毒计。
这日,魏兰假意约马劲出来倾诉衷肠,实则设套请君入瓮。
马劲本无意见她,岂知魏兰三番五次的故意在马劲面前晃,还总用幽怨的眼神瞅着他。
这不得不让马劲整日胡思乱想:是否误会了魏兰,难道是那都虞候用强欺辱了她,亦或是魏兰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马劲毕竟年少多情,禁不住内心的煎熬,想着见魏兰最后一面,做个了断。
怎知会面后没过多久,魏兰便开始宽衣解带,低头抹泪,马劲还未纳过闷来,魏兰的公婆已然赶到。
此情此景,马劲纵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魏兰的公婆晚年丧子,本就敏感脆弱,竟将儿子的死也与此事关联起来。终日上马劲家中哭闹。
魏兰也口口声声四处宣扬马劲欺辱她之事。村里本就不缺长舌之妇,不到数日,此事便人尽皆知,各个版本的流言蜚语传到了马劲老父耳中。
马父年轻时亦在荆门军中效力,一直想重现祖上破西夏、袭昆仑之荣光,怎料熙宁六年,朝廷废军入江陵府,马父只好将振兴家门的重任交到两个儿子手中。自幼丧母的马勥、马劲也很是争气,武功兵法都未落下。马勥更是凭自身本事做上了军中队头。本来前途光明的马家被泼下如此脏水,坏了名声后又如何立足于官场。
思及此处,望子成龙的马父竟气急攻心,吐血而亡。
这连串的打击让马劲后悔莫及,更对心如蛇蝎的魏兰恨之入骨。
但马劲也怕此事影响到军中当值的马勥,急于自证清白。
一根筋的马劲叫来村中所有人,在魏兰家,用手指生生抠出一目,并置于其门前。
之所以有此举,一是马劲恨自己有眼无珠,二是提醒魏兰人在做天在看。
当马劲强忍剧痛,满脸鲜血地回到家中,朦胧间看见归来奔丧的马勥,马劲这才咧嘴笑着疼晕了过去。
作为家中顶梁柱的马勥,遭此变故,依然沉稳地先安置好马劲,请来大夫为其疗伤,然后井井有条地将老父的丧事办完。
一切安排妥当后,马勥开始着手调查此事的原委。得知所有一切的根源都在魏兰身上时,马勥连夜将她绑至老父坟前,严刑拷打一番,问明幕后主使都虞候之后,当场将其刨腹挖心,以泄心头之愤。随后又连夜赶至长林,斩下都虞候的首级,用以告慰亡父在天之灵。
杀父之仇,手足丧目之痛,全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愿连累兄弟的马勥,独身一人来到官府,投案自首。
闻至此处,柴进众人对马氏兄弟的高义无不钦佩,都恨不能以身代之。
一番感叹之后,柴进冲袁朗问道:“官府如何定罪?”
袁朗面带愤恨地答道:“马勥兄弟为父报仇,投狱请罪,知县大人本欲判个决杖一百,流放三千里。那都虞候夫人得知后,利用娘家势力从中作梗,非说马勥兄弟杀死上官,有谋反之意,逼着县令改判死刑,择日问斩。”
柴进略微思索了片刻,继续问道:“长林知县为官声誉如何?”
袁朗不明其意,疑惑地说道:“这与此事有瓜葛吗?”
李助白了袁朗一眼,对柴进解疑道:“小弟对此事倒是知晓一二,那知县表面上清净无为,实则贪婪无度,平日里靠着县丞搜刮民脂民膏,自己却搏了个清廉无私的美名,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柴进不惊反喜,笑着说道:“如此这事倒有转圜的余地。”话毕,见袁朗依然满脸困惑,柴进有些好奇他想出的解救之法,遂问道:“若非遇到我等,袁朗兄弟准备做何打算?”
袁朗摸了摸后脑,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不瞒哥哥,小子只想到劫法场这一条出路。”
李助闻言摇了摇头,顿觉朽木不可雕也,没好气的说道:“即便劫法场,你不去木兰山寻杜老大相助,跑到当阳县来做甚?”
袁朗虽底气不足,依然倔强地说道:“木兰山离长林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