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到了雨季,香江气候难测。
边月坐在梳妆镜前,随手将手机扔在了桌上。
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的短讯,来自当红女明星时安安。
时安安措辞犀利干脆,充满火药味——“边小姐,野餐湾轮船码头,我同你当面谈谈斯珩的事情。”
李斯珩这一年来花边不断,但做三做得这么明目张胆的,边月还是第一次见。
想来自己的未婚夫李斯珩是真的很宠爱她。
野餐湾这地儿离天后庙很近,边月想着见就见吧,还能顺道去拜拜妈祖,于是在放下手机前言简意赅的回了个‘好’。
此时,边月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着羊脂玉一样白的肤色,杏眼红唇,精致娇贵,是用绫罗绸缎徐徐温养才有的美好张扬。
可是很可惜,再美好的东西,看久了也是会腻的。
边月毫无留恋的起身,从回环曲折的复古楼梯往下走,眼眸却不经意朝着二楼转角看去。
二楼走廊深处,大理石浮雕精刻的相框,镶嵌在暗纹绒面的墙上。
相框里,是李家的全家福,边月是唯一的外人。
16岁的边月父母双亡,被李家收养当天,众人带着边月于李家祠堂拍下这张照片。
照片里,少女发角是哀伤的小白花,怯生生的惹人怜。
她的身边,站着18岁的李斯珩。少年人白色衬衫也能穿的味道十足,他锋芒初现,优雅清俊意气风发,那张脸被上帝万千偏爱,是港城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他们两人的身边,围绕着李家的一众长辈。
至此,边家千金成了李家公主,至此,展开了李斯珩最爱她的那几年。
当然张扬。
她边月有资本张扬。
管家在楼下,看见边月出现,规规矩矩的说:“小姐要出门吗,今日少爷会回来用中饭,您要不等他?”
边月将烫的精致漂亮的卷发往身后一撩,眉眼带笑:“你同李斯珩说,我出门去给他清桃花,请他自己多添两碗饭,吃好喝好。”
管家屏息凝气似机器人,从一旁拿了把伞过来,“外面可能要下雨。”
边月道谢接过,往外走。
出租车内,边月看着时安安的照片。
边月算是认识时安安。
边月是圈内最知名的资方出品人,边月的闺蜜温皎又是时安安的粉丝,温大小姐做事全凭开心,见时安安气质不错,便在边月的公司账户上划了钱,投了时安安的戏。
挂的是温皎的名字,赚了一笔的是边月。
用温皎的话说:“边月,我想捧时安安是因我总觉她像你。”
边月打算见完时安安,再告知温皎到底像不像。
“小姐,到了。”
的士停在野餐湾的路口,边月付钱下车,环顾一遭。
停泊着大量轮船的野餐湾风平浪静,边月按照约定地点,朝着港口正中央,最豪华的十几层巨轮走去。
日头当空,射在船舱朝南面海的包厢玻璃上。
边月从的士下来时,阳光正烈,照出男人映衬在玻璃上的影子。
隔着玻璃的剪影,男人侧脸线条完美,身形高挑,气质疏冷高贵。
他正微微低垂了头,似在打量,但影子都有高位者特有的、刻在骨子里的冷淡。
只是隔得太远,似是虚幻。
包厢内,男人的好友开口,声音打趣:“沈家那群老家伙平时一个比一个能端着,今天却个个急得跳脚,找你都要找疯了。这可是你回国的接风宴,你没到场,他们连筷子都不敢动。”
男人不说话,直到那一抹纤细的身影消失于视线,才收回目光转身坐下。
室内未开灯,隐约可见男人眼眸低垂,气质淡漠疏离,开口,声音喑哑,心不在焉的散漫:“嗯。”
好友再度开口,多了强调,“对了,我给你举办的接风宴,你可得来!”
男人不说话,好似在沉思,端起桌上的清茶,浅抿一口,拿着杯盏的手玉制洁白,修长漂亮,是艺术品。
同样的顶层船舱,小提琴声音悠扬,阳光洒进来,静谧温馨。
边月走进去,在时安安预先定好的窗边坐下。
这个船舱最好的位置不是窗边,而是正对窗边的包厢。
船舱包厢仅那一间,推开门就是江南园林造景,人工温泉。
饭桌被摆在睡莲旁边,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赏花。倘若闭灯,也有另一番趣味。
边月还是学生妹时,常同温皎一道坐在里面温书。
温皎一看书就眼酸,于是看杂志上新出道的后生仔看顺眼的就会叫过来,唱歌跳舞。
温皎要唱歌的来跳舞,跳舞的玩杂耍,那些迷妹万千的男明星陪着笑脸,无一不应,生怕得罪。
后来时间久了,边月觉得无聊,后来就不参与了。
香江这地,有钱人多到一脚下去能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