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今后我们还要更加团结,目前那么多繁重的任务,光扩红就是一个难题。
世玉停了停步子,他想到了扩红任务,正是当前的难题,赖姓与谢姓两家目前又在为这事起了矛盾,谢氏族里有个老人似乎一直盯着,每天都来区里向世玉“汇报”扩红进度,其实就是汇报两姓参军的比例,老头一会儿为谢姓多了几位后生骄傲,一会儿指责世玉做事不公,想多为赖姓多留几条根脉。倒是那些小家小姓的人,踊跃参军没有废话。
昌喜见世玉有所触动,进一步说,我是一个打铁出生的人,没文化,做事粗糙,你是当过先生的人,肚里有文墨,知道的道理更深更远,我们的革命工作不容一点儿意气用事,其实稍有随心所欲,就容易导致工作局面难以打开,特别是我们这种红白交界的地方。就拿打铁做比方,什么时候拉风,什么时候起铁,什么时候下锤,什么时候淬火,都讲究火候,否则这件铁具就可能报废。
山路沿着坡势下走,世玉的语气也降了下来,说,你是经过革命斗争烽火的人,我一介书生,阅历不比你丰富,许多事情还是由你做主吧。
到了山脚下,世玉回家吃饭,而昌喜坐在小河边的柳树下,抽烟,想事情。过了一会儿,他起身磕了烟斗,朝关押有玉的地方走去。
这是谢氏宗祠旁边的厢房,临时变成了苏维埃的用房,厨房、住房,还有就是禁闭区。
一路上昌喜想,看来事情有了转机,现在关键是始作俑者,必须了解何远仁和北斗的情况。这事必须妥善处理好,如果事情闹大了,说不定自己也要跟着扯进去。事实上这几年肃反不断进行,瑞金甚至整个赣南,被错杀的同志又是何其多,所以不但是为有玉,也为自己,为白鹭镇的工作。
昌喜端了早饭,为有玉送去。
打开牢门,一股难闻的气味飘了过来。青砖砌就的墙体上,一扇小窗紧闭着,昌喜走过去打开,屋子猛地亮了起来,一匹阳光伸进窗里,像被拉直绷紧的绸布。昌喜看到有玉和衣卧在地铺上,地上的稻草被辗压得非常零乱,知道有玉没有睡好,说不定一早才刚刚入睡。昌喜上前为有玉掖了掖衣服,有玉惊醒过来,坐了起来。
昌喜与有玉坐在一起,又为有玉整理了一下衣服。有玉满脸倦容,头发蓬乱。昌喜说,你与远仁是不是闹了不共戴天的矛盾?为什么他总是想致你于死地?
有玉说,没有呀。对了,是不是何北斗告的密?远仁与北斗是同村同族,我和弟弟挑着猪肉经过蛇迳时,北斗想要点猪肉,结果我弟弟坚决不肯,说是这猪肉挑到黄石更值钱。
昌喜说,你们兄弟呀,可真不知道世道人心的复杂,怎么能够为了这一点小事树一个敌人呢?作为干部,无论是什么群众还是得搞好关系,这白区红区的情况多么复杂,多么敏感!
有玉说,是不是政府判定我通匪之罪了?!昌喜说,我孤掌难鸣,他们坚持把你的案子送到县苏,上面都是一些激进的人,我看这次是难逃一劫!有玉听到昌喜为难的神色,知道事情比想象的还要更坏。
有玉有些黯然。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是你派出去的人,那你会不会受到牵连呢?昌喜点了点头。有玉说,我挑回来的棉花和食盐,就是我公务的证明呀,怎么他们不相信呢?
昌喜说,昨天远仁押着你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担子,在会上远仁也没有提起,估计是故意隐瞒了!我到时再去查访一下,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有玉说,你得为我作主啊,这事由我弟弟有银牵扯而起,我过白区,可真的是想着为苏维埃做事才去的呀!
昌喜安慰说,世玉经过沟通,思想上有所松动,你把饭吃了,好好休息,红军走后形势非常严峻,我们还有好多工作要应对!我知道你是个好干部,红军离开前夕,上级要求征粮,下派的任务又急又重,你们乡任务完成得最好,区里组织干部大会,你作了典型发言,才完成任务!
有玉说,那是乡亲们信得过我,信得过苏维埃!那次接到任务后,我挨家挨户上门,大家念我是耕田队长,曾经帮他们家耕田种地,特别是红军家属,都说这粮谷是送给红军,就是给我们自己的亲人吃,亲人在部队当兵打仗,没粮食怎么打仗?一家子,我们乡苏就征了一百多担谷子!
昌喜说,有你带头,我们区那次突击征粮,完成了六千多担,我们的先进事迹,还上了《红色中华》。
有玉说,我知道,你还为我们念过这报纸,标题叫《长胜瑞金同时完成秋收借谷》,报纸上说我们区一个工作人员大会上就借到一百二十三担,后来把这个例子发扬到各乡去,鼓动干部以身作则来领导群众,结果该区七八天中就完成了六千余担。你说,这还是世玉报上去的材料呢。
说起这些往事,有玉越来越兴奋。他接过饭钵,扒拉了起来。昌喜走后,有玉又放下碗,紧扶着木门,看着昌喜远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