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力的问题,而是跨界出境有没有胆量。有银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有玉。对,关键时期兄弟才会帮忙!兄弟照应着一路到黄石,也有个可靠的伴。
但有玉同意,灯花会同意吗?有银又犯愁了!
有银一个人来到小镇,找到了区苏维埃。区苏原来是国民党的乡公所,一条小河边,巍峨高大的谢氏宗祠始终是政治文化中心。如今屋宇换了牌子,与以往比,标语明显多了起来,“布尔什维克”“苏维埃”“红军”等字眼铺天盖地,像除夕涌出来抹布和毛巾,把旧世界轰轰烈烈洗刷了一番。墙壁上石灰水涂写的汉字高过人头,红纸上墨汁淋漓,不知是那位乡绅的好字。镇里仿佛刚举行过盛大的节会。
有银正要进区苏,被一个人拦住。有银说出有玉的名字,才得到允许进去。祠堂正中挂着两个外国人的纸相,胡子老长。一盏马灯高悬房梁,,有些是报纸模样,卷起的地方隐约可见《红色中华》等字形;有些是布告,正文的字体明显有蜜蜂那般硕大。一个长官和有玉讨论着什么事情,估计是门外那人说的区委书记了。
有银在下厅里连叫了几声,有玉,有玉!
有玉看到有银出现在区苏,非常意外,对区委书记说,这是我弟弟,有银!书记说,亲人找来了,必定有什么紧急事,你先回家处理好再回来商量吧!对了,你的耕田队可不能散了,红军走了但红军的家属还在,现在人心惶惶,这些红军的家属可是稳定人心的重要力量!
有玉点了点头,说声“书记放心”,就拉着有银往外走。出得祠堂,有玉说,你好久没有回家了,今天我们回家去,看看大嫂和两个侄子,十多年不见,你恐怕都认不出来了,大的捡狗吵着要当兵了呢!
有银看到有玉浑身散发着活力,不再是以前的愁苦模样,感觉这也是红区的一个大变化。有银问,哥,你不计我的仇了吗?当初在黄石那样对你?
有玉说,都十多年前的事了,还记什么呢?你当初不希望我管束你,走与留也分不出是好是坏,我后来不是找着活干了嘛!我还更喜欢当排工,可以时时回河村看看,否则,我哪里知道大哥病逝的事情呢!
看到有玉不计前嫌,有银略加放心,但尽里却更加内疚。有银对有玉说,听说红区小姓能掌权,这谢家的大祠堂,如今你也是进出自由了,要是在以前,这可是不敢想象的呀!
有玉说,苏维埃是穷苦人的政府,真的是好政府,我们家分了田,政府的事情也能说上话,这也是我一辈子不敢想象的!只是现在这红军走了,这穷人的苏维埃也面临着生死存亡!对了,你从黄石来,那边变成了白区,听说地主卷土回村,专门找红军家属和苏维埃干部算账,是不是这回事呢?刚才肖书记正与我商量这事。
有银说,是这个情况!
有玉听了,脸上漫起阴云。有银也不再开口。两人各怀心事,经过祠堂后的大樟树,拐到西头的街道,过了石桥,就到了蓼溪。这是梅江与智水合流之处。两人在码头坐下来。
几只空空的货船在码头随波起伏。白鹭镇是苏区对外贸易的重要节点。白区的物资在赣江上行,秘密经过赣县的江口,从贡江转到梅江。一部分继续上行,直抵宁都、长胜,供给苏区军民,而另一部分则改为陆路,从白鹭、黄石两个小镇上岸,分别经九堡、大柏地进入瑞金。为此,白鹭镇的码头,一直是繁忙的。但红军走后,这繁忙突然中断。
看到码头上的货船,有银又想到了走船的大哥。有银知道梅江水路的兴衰。他在码头上想,如果大哥没有病逝,说不定就是红军交通队的说话人了,就像有玉一样,在苏维埃里当干部。那样,自己可就有挣钱的机会了!他可清楚梅江边有不少人混进了苏维埃,其实是为了方便私底下做生意发横财!
有银问,大哥为什么没有把大船留给你呢?
有玉说,我在外面漂泊,半年之后才知道大哥病逝的消息。听大嫂说,大哥把货船暗地里卖了,换了不少土地,所以红军来了后,大嫂家种的其实是自家的,没有新分到田地。对了,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呢?
有银终于把回村的目的告诉了有玉。他说,这次来红区是想做一宗生意,白区国军任意抢劫,老表不敢养猪,肉价奇高,听说红区老百姓翻了身,家家户户种地养猪,肉价低得多呢!今天就在岭子脑定了一头猪,约了人明早屠杀,要挑到黄石去呢!
有玉听了,对有银的盘算明白了七八分。他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这生意是好,但红区到白区,可不是人随意走动的,更别说挑着重要物资!
有银说,不冒三分险,难得七分利,红白交替正好给我机会!我不趁这个机会挣点钱,永远翻不了身!你在家种地这么些年你知道的,虽说这一亩三分地是你自己的了,但能富起来吗?我得像大哥一样娶亲成家,为家族争点气!你是我亲兄弟,你得帮我一把。
有玉说,我不举报你就是了,又如何能帮上你呢?!
有银说,你不帮我挑,我就找不到其他人了,我只知算数收钱,没力气挑担,我已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