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帝是比较欣赏薛怀安的,他的确是有些才学,脑子也好用,再者于皇家还有恩情。大安需要这样的年轻人。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明阳帝十分不爽。
身为朝廷命官,怎可做出此等事情?
实在有失体面。
暖阁的房门关上,明阳帝把州长丢到一边,脸色明显不愉。
“薛爱卿可知朕为何留下你?”
薛怀安摇摇头,的确不清楚。
明阳帝也不和他绕关子,直接问:“陈家的二姑娘可在你别院中?”
薛怀安当即愣住昨天晚上那些官员弹劾了他?
那为什么早朝的时候没有动静?
薛怀安认真思考,一时间没说话。
“朕在问你。”
“是。”薛怀安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谎,明阳帝明显已经得到消息。
他若是说谎,那就是欺君之罪。
即便有救驾之功他也不敢冒犯天威。
到底是谁弹劾了他?薛怀安不知道,他仔细回想昨天晚上的那些人,但最终还是无法确定到底是谁。
周大人?
明阳帝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没好气的说:“你可知你此番行为有损声誉?”
薛怀安立即跪下,他无比诚恳的说:“微臣知错。只是、只是陈二姑娘与微臣有几分情谊,微臣不愿她一直留在天牢中。”
而且他能从天牢中把陈意柔带出来其中也是有明阳帝的默许,否则他哪里有这个能耐?
此刻薛怀安不可能指责明阳帝,千错万错都是臣子的错,陛下怎么会有错?
明阳帝冷笑,“看来当初京中传言是真的。你与……还未成亲便同其他女子有了首尾。”
薛怀安一听这话立即说:“没有,微臣与陈二姑娘在之前绝无过界之举。”
明阳帝却是不信的,他沉声说:“你若是与陈家二姑娘清清白白为何在把人接出天牢之后不送她回家?难不成陈侍郎还容不下一个女儿?”
薛怀安解释,“陛下有所不知,陈姑娘是家中庶女,她向来不讨喜,先前又做出那样的事情,陈家已经容不下她。”
“你倒是清楚陈家的事情。”
意味不明的话语落下,薛怀安心中顿时敲起警钟。
他心里慌乱不已,面上却是努力镇定,“微臣也是听陈姑娘说的。她……”
关于薛怀安和陈意柔的事情明阳帝并不想知道太多,他只在乎官员的颜面,这会儿已经不想听他再说这些,直接抬手打断,“罢了。你与陈家二姑娘既然已经有感情,朕就给你们二人赐婚。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陛下。”薛怀安抬头,想要否定这个决定。
可他抬头就对上明阳帝冷沉沉的眼睛,他瞬间明白。
明阳帝不是在和他商量,只是通知他。
明阳帝知道他的打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薛怀安手脚发凉,心里越发没底。
他不能让陛下知道自己的野心,绝对不能。
这个时候他只能答应,没有否定的权利。
“是,谢陛下恩典。”
他叩首谢恩,心里却是无比悲戚与沉痛。
他算计来算计去,为的就是把妻子的位置留给最有用的人,而眼下还是给了陈意柔。
曾经他也是愿意的,但那必须在他得到权势之后。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薛怀安握着明黄圣旨出宫,在宫门口,他看到一群看笑话的官员,这其中就有幸灾乐祸的周大人。
他顿时握紧圣旨,压抑着怒火质问:“是大人弹劾了下官?”
周大人上前拍拍薛怀安的肩膀,笑道:“这怎么能说是弹劾呢?我分明就是成人之美。”他的目光落在明黄的圣旨上,再次笑眯眯,“这是赐婚圣旨吧?薛世子成亲的时候可一定要请我等。”
薛怀安讥讽的拍开周大人的手,冷冷的说:“周大人怎么就确定这是赐婚圣旨?周大人是在揣摩圣意吗?”
周大人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收敛,他上前一步,阴冷的警告薛怀安,“薛世子最好摆清楚自己的位置。落魄的国公府世子能有什么未来?救驾之功已经换了御史中丞,以后还能往上爬吗?”
“想要往上爬就得讨好我们,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薛怀安和他擦肩而过,没搭理这人。
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他亲自去陈侍郎府中宣了圣旨,而后去京郊把陈意柔接出来,送回陈府,也就是在这途中他听到京中的议论。
说他和陈意柔暗度陈仓,说他养外室,也有说陈意柔好好的官家小姐不做非得去做别人的外室。
实在是丢人。
在大安世家大族的子弟一旦在成亲之前养外室,那名声就坏了一大半。
至少再想去高门贵女就不可能,除非用些腌臜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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