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依河而建,所以这南泠多得就是那大大小小的石桥。
跟着苏公没走过一座桥,他就能如数家珍般的将桥是谁牵头建的,桥叫什么名字给说出来。
一连在给顾宁安介绍了十多座石桥后,苏公带着他在南边的一座小巷停了下来。
这小巷从外形建筑上来看较为老旧,周遭的屋宅大多都没什么动静,瞧着像是没人住的。
但有些宅门还是开着的,透过宅门朝里看去,就能看到有些比苏公年纪还要大的老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从巷口一路往里走,凡是经过那些个开着宅门的院落,苏公都要朝里瞥上一眼。
若是看到有老人在院子里的,就一定要进去打声招呼聊上几句。
故而,这巷子虽然不长,但从巷口走到巷尾还是花费了两柱香的工夫。
巷尾也有一户人家,但院门是关着的,顾宁安本以为苏公也会向之前一样,门关着的就不走动了,结果苏公一走近那户人家门前,就是用力的拍起门来。
叩门声“砰砰”作响,给人一种不是找人,而是来闹事的感觉……
许是怕顾宁安误会,苏公边用力拍打院门还边回头说道:“里头的老哥哥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敲门太轻他听不见。”
“原来如此,我当苏公跑来寻仇来了。”顾宁安打趣道。
“也能说是来寻仇吧。”苏公笑道:“这位谢老哥,打小可没少撵着我跑……”
对于寻仇二字,顾宁安自然是不可能等当真的。
毕竟从苏公对待这户人家的特殊就能看出,起码他与里头的那位谢老哥关系是很好的……
“来了来了!”
“谁啊!大白天的敲门!”
院子里,传出的声音很是苍老,但听上去却是中气十足的。
不多时,院门被朝里拉开,一位头发花白,穿着一身单衣,身板厚实的黑脸老翁探出头来。
黑脸老翁瞧着挺凶的,一对褐色的眸子略显浑浊,他盯着苏公看了一眼,咋舌道:“我就知道,敲门敲得那么凶,肯定就是你这只小白杨了!”
闻言,苏公讪笑道:“老哥哥,我叫苏伯杨,不是白杨树的白杨……”
黑脸老翁一瞪眼:“有区别吗?”
“得,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苏公指了指身后的顾宁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顾小友……”
“我们认得。”黑脸老翁摆了摆手,拉开门:“进来吧,杵在外面跟二傻子似得。”
听到这话的,顾宁安面露疑色,他记得自己没见过这位黑脸老翁才是。
而苏公正想问,就察觉到了顾宁安脸上的疑惑:“你不认识他啊?”
顾宁安颔首:“确实没什么印象。”
“那就奇怪了,那他应该说他认识你才对……”苏公思索了片刻,低声道:“不过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也是正常的。”
“小白杨!”黑脸老翁猛的转过身来,盯着苏公,沉声道:“谁脑子不好使啊?”
“嗨哟!”苏公无奈道:“我这么小声你都听到了?”
“呵呵!别说我坏话,我耳朵不好,但有人说我坏话的时候,我听得一清二楚。”说话间,黑脸老翁走到堂屋内,随手搬出一把椅子到院中坐下后,就那么看着顾宁安和苏公。
“这……”顾宁安不知这是何意,苏公苦笑道:“顾小友,跟我一道去搬椅子吧,我这老哥哥,脾气怪得很。”
原来是等着他们自己去搬椅子呢?
不过说来也是,这位黑脸老翁瞧着都是花甲之年了,让他帮自己和苏公搬椅子,好像是有些不合适。
“我去吧。”顾宁安笑了笑,就走进了前堂,取出了两把椅子,摆到了黑脸老翁旁边。
这下,二人落座后,苏公就是看向黑脸老翁,问道:“谢老哥,最近身子骨怎么样?可还硬朗啊?”
黑脸老翁就盯着苏公看,也不说话。
不明所以的苏公讪笑着看了顾宁安一眼,又是重复一遍,加大的音量:“老哥哥,身子骨咋样啊!还硬朗吗!”
黑脸老翁依旧不说话,继续盯着苏公看。
“嚯~”
“该不会一下子就彻底聋了吧?”
苏公的话音刚落,就见黑脸老翁站起身来,抓起身下的椅子:“小白杨,你这小兔崽子是越来越猖狂了,都跟你说了别骂我,我听得见,你还骂我!”
噌!
苏公条件反射般的站起身来,就是连退出去数步:“谢老哥!那我跟你说话你也听不见,说你聋了的声音还比问你话的时候小多了,你咋又听见了?”
“那你到底是能听见还是听不见啊?”
“别解释了,我得先收拾你一顿!”黑脸老翁放下椅子,四下里看了看,就从院角拿到一把用麦须做得扫帚朝着苏公冲了过去。
“艹!”早有准备的苏公立马跑了起来:“谢老哥,咱都多大了,而且还有旁人在呢,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