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温柔的蓝紫色,仿佛是大自然最细腻的笔触,在宁静的庄子天幕上轻轻勾勒。
位于庄子的主干道两侧,各式各样的摊位早早的被张罗了开来。
一众男女老少的摊主们,不似平常似的忙着整理摊位前的货物,而是将目光齐齐投向了一处。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方迎风飘荡的“旗帜”,旗帜的杆是有一根打磨过圆木枝制成。
在顶部,用麻绳束这一块薄布,布匹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一回问诊配药,诊金半斤米粮】
顺着旗帜往下看,便是可瞧见一张简陋的矮脚桌。
矮脚桌由几块略显粗糙的木板拼接而成,桌面上或许还残留着昨夜的露珠,被晨光一照,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于矮脚桌左右两侧,摆放着四个树墩充当座位。
而那坐在问诊桌后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成了大云庄谈资之一的二人——“不祥男孩”和“石斧先生”......
这边,卖炊饼的小贩轻笑道:“你们瞧那招牌上写得,半斤米粮......他们看着是真的很久没吃米粮了吧?”
“要不然也不会换物不成,又整了问诊这么一出。”
“其实也怪可怜的......”
一旁,售卖杂物的妇人笑道:“怎么?小子同情心泛滥了?”
“要是可怜人家,你这做炊饼的面,就拿去给人家呗。”
“正好瞧瞧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毛病。”
“别逗了!我身体可好着嘞!”炊饼小贩连连摆手道:“况且,这大白天的,我瞧着那浑身白的男崽就瘆得慌。”
“你说他到底是有病,还是啥?”
“呵,我哪知道去!”杂物妇人冷笑道:“不过我知道啊,今儿个咱怕是没什么生意了。”
炊饼小贩疑惑道:“为啥?”
“傻不傻?”杂物妇人嗤笑道:“有这么个吉祥物在这杵着,客人见了还不躲得远远的?”
“对啊!”炊饼小贩一拍手,咂舌道:“那赶紧让他走啊!换个地方也中啊!”
“非在这儿做甚?”
闻言,杂物妇人一摊手:“谁去赶?且不说凑近了那白发崽子会不会克人。”
“你瞧那俊先生手边是什么?”
咕嘟!
炊饼小贩苦笑道:“他怎么还拿着那把石斧啊......”
“哎,我这杂物反正也不会坏,卖不掉就卖不掉了。”说到这,杂物妇人一脸可惜的看向了小贩摊上的炊饼,语气颇为无奈的继续道:“就是可惜了你这炊饼。”
“我说实在的,要不你就把自己的面粉送给他们算了。”
“能把他们两个大神送走,整条街的贩子都得谢谢你。”
炊饼小贩听出妇人口中那“挑事儿”的意味。
精明的他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没关系,卖不掉就卖不掉,大不了我家里头这两日都吃炊饼不就完事了。”
“再者说了,谁家拿不出点米粮来。”
“你们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见“教唆”不成,杂物妇人一摆手,嘟囔了一句“怂货”,便是直接收拾摊位走了人。
望着这一幕,炊饼小贩长呼出一口气:“娘勒,早知道我也卖些经得起摆的东西了......”
与此同时,坐在摊位前的时雨双手交叉,神色有些紧张,两根大拇指不停地来回打着转儿。
顾宁安笑道:“莫要太紧张,放轻松些。”
“嗯!”时雨点了点头,打转儿的手指动得更快了......
日上三竿起,又落西山去。
眼看着天边的红霞渐渐淡去,皎洁的月影都已浮上了天际,这问诊摊依旧是没有一个客人前来。
甚至说,今儿个走过他们摊位前的行人都仅有三个。
就是这三人,在经过的时候,也都是加快步子,捂着口鼻,神色滑稽的一闪而过。
至此,干坐了一天,只吃了些提前制好的兔肉,喝了几小口水的时雨显得异常的无精打采,那转动了一整日手指,也已耷拉在虎口处,一动不动了。
瞧着天要黑了,顾宁安笑着起身,活动了下手脚后,就边收拾摊位,边说道:“走吧,今儿个就到这儿,明儿个继续。”
“明日还来吗?”时雨的语气有些低沉,即使他猜到有这样的结果,但对于第一次出问诊摊的他,如今这般结果还是对他有着不小的打击。
“来啊,为何不来。”顾宁安颔首道:“世上哪来的一蹴而就的事情......莫非你不想写你的药书了?”
一听到“药书”二字,时雨的眼神中划过一道精光,他径直起身,帮着一边收拾摊位,一边正色道:“要写,要来!”
“先生都愿陪我,我有何理由退缩!”
顾宁安笑道:“可以,你这给自己打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