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乐乡县的长街上,一群着僧服的喇嘛一路狂奔。
跑得是气喘吁吁,却也一点儿不敢放慢脚步。
全知大喇嘛跑在最前头,不断地低声催促道:“跑快点儿!再跑快点儿!”
一旁,小喇嘛边撵着跑,边说道:“全知禅师,没人追我们,我们为何要狂奔啊......”
“而且您还没出手呢......您手里的鬼祟可比我们厉害多了......”
全知大喇嘛喘着粗气道:“放你娘个屁,老子手里有你娘个鬼祟!”
“县城隍都不敢惹的存在,咱惹个鸡毛!”
“眼下跑慢一步,就有可能被弄死在这!”
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喇嘛又道:“那禅师您还吧咱教祠的地方给说出来了?”
“那二人这么厉害,万一真找上门来了可咋整?”
“关我屁事!”全知大喇嘛满不在意的应道:“咳~不说出这据点,我怕咱都走不出了!”
“只有说了,那才是划下道来,看那先生气质超然,定然会正面来清梁子!”
小喇嘛气喘道:“那我们现在跑去哪儿啊!”
全知大喇嘛道:“回教祠!”
小喇嘛懵道:“您说人家厉害,还要上门来找,我们还回去做甚?”
“愚笨!”全知大喇嘛急声道:“不把梁子带回去,那这梁子可就在咱头上了!”
“顶着城隍都不敢招惹的梁子,你晚上敢闭眼?”
小喇嘛“呼呼”喘气:“禅师!您有~大智慧啊!”
“甭拍马!”全知禅师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都跟上啊,想死了不是?”
闻言,有些掉队的喇嘛重新卯足了劲儿跟了上来......
在喇嘛们狂奔的同时,刘家老宅内则是较为安静。
泼妇人和刘飞母子二人干脆装死,而刘兆则是在刘屠户怒斥了一句后,就一直磕头磕到现在。
不过,刘屠户全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默默地喝着茶水。
过了不知多久,刘屠户忽然开口道:“顾先生,我之所以能熬那么久,是不是因为憋了一口气?”
顾宁安颔首道:“可以这么说,魂有怨,有执念,就成了凶魂......其实你本应该失去了为人时的人性的......”
“是这样啊......”刘屠户缓缓起身,飘到了孙媳妇和曾孙的面前,讥笑道:“我这活着的时候,小辈不来......死了之后,小辈倒是年年来看我。”
“只可惜,这都是为了我这间宅子啊......”
“说实在的,你们派作法的来收拾我的时候,就真没想过,咱其实还算是一家人吗?”
“对了,你们两个虽然有一个跟我还算同姓,但实际上根本也没咋接触过,自然不会把我当一家人。”
“哎呀~”
刘屠户长叹一声,随即阴测测的说道:“咱们之间可算得上是血仇了吧?”
“你说我,该如何收拾你们呢?”
“嗯?”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阴冷,泼妇母子抖似筛糠,脑袋埋得更低!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们的身子竟不由自主的舒展开来,仿佛有一股无形得力量强行把他们给“掰正”了过来,让他们不得不直面刘屠户!
这一刻,他们就连闭眼都无法做到!
刘屠户的面容同身前差不多,只是魂体稍稍有些模糊,可就是那张布满了皱纹,露出一口黄牙的脸,让这对母子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泼妇人颤声道:“老,老爷子~啊!咱可都是有苦衷的!”
刘屠户嘴角掀起,瞳仁扩张:“是吗?有什么苦衷,说来于我听听。”
“你家曾孙,这都而立之年了!”
“还,还没能相个媳妇......”
“人家姑娘,不是嫌他懒,就是嫌他穷......”
“好不容易这老宅子摇身一变,成了仙宅邻宅,有富户最少愿意出五百两来买嘞!”
说到这,泼妇人眼中浮现一丝“希冀”:“五百两银子啊!那可是五百两银子!”
“咱家一辈子都挣不来那么多钱!”
“有了这些钱,你曾孙不光可以娶妻,还能纳妾,到时候为咱老刘家好好生上几个大胖小子,为老刘家延续香火啊!”
“娶妻纳妾,延续香火~哈哈哈!”刘屠户嗤笑道:“这小子三十了,仍未有一个正经营生吧?”
“不光如此,他还整日跟狐朋狗友一道,不是插科打诨,就是出去喝大酒赌钱吧?”
“这样的货色,甭说五百两银子,就是五千两银子,都能叫他给败光了!”
闻言,刘飞赶忙道:“太爷,太爷!我改,只要我成家了,一定能改好的......”
“您信我,信我!”
“呵!”刘屠户冷笑一声,随手一招,便有一根铜烟杆飞到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