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之名,乃至那天门前石碑上的大字,均为后天人为,出自此间十二楼中,一一对应的十二位司天之手,乃是他们联手所撰。
至于为何要取这个名字,灰烬司天给出的解释是:取自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成这句话。
只不过司天共计一十二位,便只有这十二座高楼,并未有五城。
不过,天门之后的仙境之地,却是先天而成,其间蕴含的生灵气息,据灰烬司天推测,此地定为天道自衍,为得便是区分天下之人与天上之仙......
再说司天之意......天道不过是对于此方世界规则的一个统称,天道之中又包罗万象,蕴藏着数不胜数的大道。
诸如眼前这位灰烬司天,便是掌控着一条完完整整的灰烬天道,此道偏向于毁灭,灰烬尽出,天下无生......
若可执掌一条天道,便是司天,司天之名取义司天命,亦是那一十二位司天自取......
灰烬司天对于这白玉京的解释并不算多,他同顾宁安所说的事情,大多无关紧要,但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中,顾宁安也推断出了不少的事情。
首先,这所谓司天,也不过是从天下生灵中修行而来,他们应是最早那一批修行有成,窥破天门的存在。
来到天外天后,自命司天,说到底就是一群抢占了先机的强大修士......
其次,若灰烬司天也许并未撒谎,此间十二楼,确实曾经存在十二位司天。
可如今只剩下七座玉楼矗立,剩下的五座倒塌的废墟,应是代表五位死去的司天。
算上眼前的灰烬司天,若是还有七位司天存活,那如今他自己这般气势汹汹的打上门来,对方为何不出来?
是出不来还是另有谋划?
顾宁安先前斩出的惊天一剑,致使剑中红尘黯淡了三分之一,若灰烬司天未曾拿出那诡谲的棺材板抵挡的话,想必对方一定会如同那棺材板一般被彻底斩灭。
红尘一剑的剑势虽猛,但在被棺材板抵消过一遍后,看上去也仅仅是擦伤了对方。
若是对方还能继续拿出那样的棺材板,或者是有更多的司天出现,这余下的两剑,显然是不够用的......
罢了,若真有更多对付自己的手段,又为何不直接试出来,还要拿天下生灵作要挟?
纵然可能有阴谋,对方存着拖时间的心思,可这时间一长,见中的红尘气亦是在恢复,于顾宁安而言,倒也不是全无益处。
目光从七座荡漾着玄奥道韵的玉楼上扫过,顾宁安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了灰烬司天的身上:“那五位司天是怎么死的?到了你们这个境界,还会死?”
这......若无事先准备好的残缺天道,我恐怕也被你一剑劈死了吧?
这红尘气实在是太过霸道了......灰烬司天心中腹诽,盯着顾宁安看了一阵,最终摇了摇头道:“顾先生,若您成为司天,这个问题,我自会告知。”
“嗯。”顾宁安一脸理解的点了点头,追问道:“那其余六位司天呢,他们活得好好地,怎么不一道出来见见?”
面对顾宁安“钓鱼”式的问话,灰烬司天继续面无表情的应道:“见面讲究一个缘分,顾先生该见到他们的时候,自然是会见到。”
“有趣。”顾宁安笑着颔首,继续道:“先前听尔说,捕获一条天道藏于己身,便是司天......那这天道如何获取?莫非这天道有具象化的存在?”
“天道无形,一切皆靠缘法观想,顾先生刚才神魂离体,便是成仙之兆......若先生不遏制神魂得道,那便早已目观万千大道了。”
“先生,舍弃肉身,以神魂入得天门,方可见万千大道,尘世间的皮囊入得白玉京,限制了你。”
说到这,灰烬司天顿了顿继续道:“先生,吾也回应了先生不少事情,先生此刻可否回应我,愿不愿意割舍了红尘身,成为真正的天上谪仙人?”
“不了,顾某俗人一个,做那红尘中人便已满足......”
面对顾宁安的回应,灰烬司天露出了一副不解之色:“红尘多恶,有何可留恋,又有何不能割舍的?”
闻言,顾宁安摆手道:“万物阴阳相伴,善恶从来不可分割,你说红尘多恶,我说你这白玉京肮脏不堪,你又道如何?”
“肮脏不堪?”灰烬司天声音一沉:“此乃天下最圣洁之地,无凡世之纷扰,无俗人之欲念,何来肮脏一说?”
“远的不说,就说这大戊。”
“皇朝之内,父杀子,胞弟相杀,境内灾情不断,百姓沉沦,朝中之人宁养兵,而不愿救民......”
“其间肮脏之事太多,纵每一件脏事化作一粒细沙,这浩渺无边的白玉京都装之不下!”
“哦?这边是尔等心安理得的享用凡俗之三魂,利用他们来苟且偷生的理由?”
说到这,顾宁安嗤笑道:“你说天下之人欲念繁多,肮脏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