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个甚啊?”
三皇子一脸懵逼,随即又想明白了,自己这身装扮,确实有些“潦草”。
故而,他又是补了一句:“别看我们穿得破衣烂衫,实则身份是你们县令无法企及的,赶紧去叫他来,他来了自然一切都清楚了。”
本来就笑得不行,结果三皇子还在其面前一个劲儿的“舞”,热得矮个守卫差点没笑背过气去。
这时,高个皇子横插一脚,站到了二人中间,他一本正经的对着三皇子拱手道:“大人,雷县令正在集市里给难民施粥,没法亲自前来接驾。”
“不如您亲自走一趟?”
“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起到微服私访之效?”
闻言,三皇子顿了顿道:“罢了,那我等自行前去,集市怎么走?”
“进了城,一直走,看到一个路口,朝右边拐,再一直走个百来步也就到了。”高个守卫一本正经的指着路。
“好,你小子不错。”三皇子拍了拍高个守卫的肩膀,随即对着五皇子和叶王爷招了招手道:“走吧。”
待他们走远了一些,缓过劲儿来的矮个守卫笑出声道:“老张,真有你的啊!”
“你是怎么能做到,那么一本正经的瞎说八道的?”
高个守卫苦笑道:“他奶奶的,你多碰到几个得了癔症的你就知道了。”
“遇上这种玩意啊,无非就是两种办法。”
“第一种,敬而远之,离得他远远的,这样任凭他怎么发癫,发什么癫,都缠不到你头上来。”
“第二种,像咱们这样躲不掉的,则是要顺水推舟……你甭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就顺着他说,顺着他做就是了,先把这麻烦事儿甩出去,让他自己走。”
“哎呦,这多吃几年的饭,那可就是不一样啊,这脑子怎么长的,我算是学到了。”矮个守卫夸赞的同时,又问道:“那要是实在甩不脱该怎么办呢?”
高个守卫拍了拍腰间的胯刀:“那就抄家伙干他。”
……
一片偌大的空地上,此刻已是人头窜动,百余名难民正排着长队,翘首以盼的等待着县令开始施粥。
位于队伍最前,数十名官兵拍成了一堵人墙,将身后的县令和难民给分割开来。
布县的县令姓雷,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站在一口口大木桶之前,手中拿着一个大木勺,清了清嗓子,对着底下的难民开口道:“诸位父老乡亲们,先帝受奸人所害,致使大戊风雨飘摇,百姓流离失所。”
“幸朝廷百官体恤民情,文武百官上下皆节衣缩食,这才剩出了赈灾银,能让大家吃上一口饱饭呐!”
“尤其是我朝五皇子,其更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好皇子,在得知赈灾银不够的时候,他甚至还变卖了自己的几处私宅,只为能让诸位父老乡亲,能多吃上一口热粥。”
说到这,雷县令的话音戛然而止,露出了一副“悲天悯人”之色。
一旁,尖嘴猴腮的师爷知道,该是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
他上前一步,对着众人说道:“乡亲们,你们可知道,我们雷县令真是一个大大的好官!他为了筹集各家商户的善款,那是没日没夜的熬,熬到两眼通红,眼冒金星了都还没完。”
“你们别看他肚子那,以为他吃得好!”
“其实他这是熬出来的,人一虚啊,就是容易发福!”
“诸位乡亲,在雷县令施粥之前,我们一道叩谢爱民如子的父母官,可好啊!”
“好!”
难民群中响起了不算稀疏的回应声。
“哎!”雷县令一挥手:“不用跪谢,大家作揖作个揖即可!”
师爷颔首,带头对着雷县令拱手作揖道:“多谢雷县令日夜操劳,为我等奔波!”
下一秒,底下的一众难民,基本上都跟着师爷的话,一道跟念作揖了一遍。
心满意足的雷县令大勺一挥,正色道:“开始施粥!”
雷县令一声令下,挡在他前面的官兵立马朝着两侧散开,一个个的放着难民走到县令面前受施。
清如白水的粥啊,哗啦哗啦的落入难民们的碗中,瞧见碗中“清粥”,难民们或多或少会愣那么一下,但那一下之后,他们又赶忙道了句谢,捧着“清粥”走到饿了一边去,小口小口的喝着。
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雷县令虚胖的原因,他这没打份“粥”,那就满头大汗。
站在其身侧的师爷很有眼力见,一把夺过其手中的大木勺,对着两侧的官兵说道:“雷县令已经好几天都水米未进,没有好好休息了,赶紧赶紧扶他去一旁的凉棚里头,坐着歇歇。”
“哎!不行!不亲自给百姓施粥,我这心静不下来啊!”
“让我来,让我来!”
装模作样的跟师爷争了两下勺子,雷县令就被官兵“搀扶”着坐到不远处的凉棚去歇着了。
而这打“清粥”的活计,自是落到了师爷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