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朦朦亮起,暖阳透过薄雾洒向乐乡县。
沉寂了一夜的乐乡县再度热闹了起来,四通八达的大街小巷,人声渐起。
街边的商铺纷纷打开门做生意,跑堂的小二站到门口,精神抖擞的等待着第一位客人入内。
早集中的摊贩紧锣密鼓的操练着,卖早食的,卖稀奇文玩的,乃至卖艺的都是一刻不晚。
安思小院外,聚集了一小搓男女老少,这些人都住在安思小院附近,也算是顾宁安的邻居。
昨夜顾宁安用法术清理宅院的时候,一不留神劲儿使大了,周遭不少邻居都是听到了那古怪的风声和砰砰的门声。
本以为只是这常年无人居住的宅院遭了大风,可他们细细一想,这自家院墙里的马扎都没被风给刮到。
那莫非就安思小院一处刮风了?
若真是如此,那绝对是妖风!
“你们瞧,这附近的杂草地里怎么都是灰尘和断裂的草根?”
“关键是还有蘑菇?”
说话之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声音粗壮,体型也壮硕。
此人乃是邻居们眼中的练家子,名为雷奔。
坊间多传邪祟怕阳火旺得人,邻居们请这位雷奔来,也是为大家提提胆气,压压场子。
“奇了个怪了,昨日黄昏还没呢,怎得今日一早就有了?”
“如此多的杂草灰尘,是从这安思小院里头整出来的?”
“谁知道呢?莫非是这院主人回家了?可他一晚上就能弄出那么多东西,除非不止一个人起码五个人才够!”
说话之人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人,身着一身宽松的麻衫,袖子挽到胳膊肘,头上束着一条暗红色的汉巾,手里还拿着一个大扫帚。
从她这衣着打扮,不难看出,是这乐乡县的“条狼氏”,也就是环卫工人。
她今日一人当值,结果就遇上了这么一个“大任务”,脸上也是难免出现了些许烦躁之色。
条狼氏专做这清洁工作,她说要五人才能一夜清出来,众人自然也是相信的。
“这安思小院,原主是不是马三来着,就是那个脸上有个痦子的!”
“不是!那是上上一任主人了,上一任主人在这就住了没几个月我记得,他是个儒雅先生!”
“对!老朽记起来了,那时我还请他代我给儿子写过一封家书那字是真漂亮,老朽这辈子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字。”
“我也记起来了,那时候镇上的媒婆还想着替我跟那位俊先生说亲呢谁知那先生一日离去后,就再没归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过时间实在过去太久,大家也只能依稀记得些映像最深刻的事情。
“咳咳!”
“乡亲们,你们这唤我来,不是怕有些脏东西在这院子里头吗?”
“怎么还谈起什么儒雅先生了?”
雷奔的话音落下,一众邻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见状,他又是扭脖子,又是揉手腕,活动了一番筋骨之后,带着满不在意的表情说道:“管他是儒雅先生还是妖魔鬼怪,咱敲开门看看就行。”
一位干瘦的老翁晃了晃手中的铜烟锅,笑道:“成!雷奔说得也是,咱在这瞎猜有啥子用,还不如叩门看看”
“那我去。”一句话落,雷奔就是大步朝着院门走去。
只不过,没等他走到院门口,那老旧的院门就是“吱吖”一声,被朝着里头拉开。
最先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那一袭引人瞩目的青衫长袍。
紧接着众人的关注点就放到了顾宁安的脸上。
面如冠玉,棱角分明,剑眉星目一时间,众人的心头都是浮现了不同的词汇。
大方向就是一个字——俊!
“各位起得早啊,在下顾宁安。”顾宁安拱手打了声招呼,便是迈出了院门,来到众人眼前,在人群中,他只看到了两个昔日曾见过的面孔。
就比如那位条狼氏,顾宁安往日就未曾见过。
昨日他只顾着将院中清理干净,却忘记了这些东西堆到外头对当地的条狼氏也是一桩麻烦事。
故而,他也是率先对着那位膀大腰圆的中年妇人抱拳道:“顾某昨夜晚归,还未有时间将这些杂草灰屑清出城去若方便的话,劳烦借我些工具,我来清理便可。”
“不用!清扫这杂物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那能让先生您来做?”条狼氏的语气轻松,脸上堆满了笑意,丝毫看不出先前因为这杂物而生出的烦躁之意。
诚然她不识得顾宁安,但就冲对方这身儒雅气,也能看出对方的身份不同寻常。
这样一位先生,竟对她一个条狼氏如此恭敬,她还真有一种莫名的“受宠若惊”。
其实就算顾宁安不跟她说什么,她也必须将这些杂物清理干净,毕竟这是她的工作,抱怨归抱怨,要拿工钱,肯定还是得做。
只不过顾宁安这一敬,让她浑身充满了干劲儿,恨不得立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