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信了吗?”诧异过后,薛仁贵不以为然,“可能是路上错过了。”
裴居面色严肃,他也懒得去想到底是没寄出去还是错过了,薛仁贵拖家带口这一来,想跑路更是难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大哥…”
裴居的嘴刚张开,两道人影窜进来,他一看,眼中闪过烦闷。
薛仁贵迎上来,“两位是?”
披着黑氅的男子,挂着温和的笑容,两眼隐隐约约闪着光,“在下李承乾,字高明。”
薛仁贵心一惊,连忙见礼作揖。
李承乾伸手扶起,“久闻薛兄之名,今日得见,果是英武不凡。”
听的这话,薛仁贵一头雾水,他一个乡野村夫,名不见经传,怎会被这样的天潢贵胄知晓。
“裴贤弟没少与我提起薛兄。”李承乾笑着道:“他说你有万夫不当之勇,可单枪匹马入万军中取敌将首级,一手长戟无人可敌,还善射,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薛仁贵扫眼裴居,无奈道:“在下二弟,性情孟浪喜出狂言,当不得真,望您莫怪罪。”
太过恭敬了,讲话都一板一眼的,李承乾摆摆手,“我与裴贤弟互为知已,薛兄莫要这般疏离,唤我高明就是。”
裴居听着一怔,不过喝了几次酒,就成知已了?这也太随便了吧,他从娘胎出来,可就带了一个脑袋,何德何能,敢跟废太子当知已。
薛仁贵也是错愕,李承乾却不管他二人如何想,一把抓住薛仁贵的手,“薛兄这才举家迁来,有什么所需的不适的只管说,既来了书院,那咱们就是一家人,莫要客气。”
热情如火,薛仁贵无所适从,“在下也没什么需要的,您…”
“哎,叫我高明就是。”
“在下不敢。”
李承乾苦笑一声,“那就唤殿下吧,莫说什么您,生分。”
裴居心想,“本来也不熟。”
话落,不等薛仁贵多言,李承乾抓起他的手,一同往屋中去。
柳氏正忙活着,夸上几句貌美,搏她一笑后,李承乾让程良骏去惠娘的食肆叫来一桌酒菜。
三人围坐一桌,李承乾天南地北,拉着薛仁贵胡扯,裴居孤零零于一旁。
很反常,透过这等反常,裴居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也许,是遭了算计,害薛仁贵没参加成考试的,或许不是老鼠,而是眼前这个满脸带笑的东西。
如此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会有这般优待的条件,为什么薛仁贵前脚到,后脚就跑上门来。
只是,着人疑惑不解的,这位废太子是怎么知道他兄弟二人身怀盖世才华的。
裴居用余光扫着,眼神之中满是狐疑,李承乾也不管他,仍旧和薛仁贵说笑着,直到半夜,才算是尽了兴。
“薛兄,相见恨晚呐,早不识君,真乃憾事,今日快哉,明日我再来寻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李承乾笑了一晚上,薛仁贵也不好推辞,笑着应下。
李承乾转头,“裴贤弟,你与我一同走吧。”
“殿下,我就住隔壁。”
“哎,隔壁也需走两步,走吧,吃的多了,刚好一同消消食。”
裴居不想走,他想和薛仁贵说说话,而李承乾也想和他说说话,一个眼神,程良骏不动声色上前,站到裴居身后,作势搀扶,抓住其胳膊。
脸色变变,裴居不得已站起,李承乾再笑着告辞,薛仁贵要送,他连连拒绝。
柳氏收拾着残羹剩饭,忧心忡忡道:“二弟怎么跟废太子扯上关系了。”
薛仁贵对此也纳闷,想着明日好好问问裴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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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院中出来,裴居一把甩开程良骏,满脸的不爽。
李承乾扫一眼,“我也没什么失礼你之处吧,缘何这么愤然呢。”
裴居不言语。
李承乾一笑,再道:“对你大哥,我很欣赏,所以…”笑容一淡,变得冷厉,“希望你能不要与他胡言什么,更别鼓噪他离开书院。”
裴居低下头,“书院这般好,小的怎么会鼓噪大哥离开书院呢。”
李承乾呵呵一笑,“最好是如你所说,不然…纵使天涯海角,你兄弟二人,也难得平安。”
“你到底想干什么!”
心知肚明的事,李承乾懒得回答,径直向前去。
裴居又大声问道:“你是怎么知晓我们两人的。”
李承乾驻足,转过身,“我说是做梦梦到的,你信吗?”
子不语鬼神,这么扯淡的事情,裴居自然是不信的,他还想问个清楚,可李承乾已经走远了。
翌日,裴居还睡着,昨夜他睡得晚,想了许多事情,可一件都没想明白,薛仁贵过来喊他吃饭。
饭桌上,柳氏看着精神萎靡的裴居,忍不住道:“二弟,你怎么会与…”
说着,回头看看门外,无意识的压低嗓音,“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