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二月,吐蕃遭受雪害,一些部族闯入大唐境内烧杀抢夺,吐蕃遣了使者来告罪,明显是贼喊捉贼。
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和亲以来,吐蕃人虽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与大唐为敌,可时不时的就会遣人越境生乱,每次搞完事,再派人告罪,忍了一次又一次,却不见得收敛。
李世民无法再忍了,他不能接受天可汗的威严被这般挑衅,想要教训吐蕃一番。
可这事,却又引起了极大的争执,争执的不是该不该出兵,对于教训吐蕃,朝野上下出奇一致,反正死的不是自家子侄,花的也不是自家钱,皇帝想打就打吧。
众人所争执的,是该由谁来领兵,吐蕃路途遥远,程咬金尉迟敬德等人,年纪大了不适合,免得像李靖一样,征趟高句丽,回来就病入膏肓,再者,此次出兵不为灭国,只是教训一番,用名将太过抬举吐蕃,故而,便欲从二线将领中挑选一人。
长孙无忌推举阳翟公郭孝恪,此人虽名声不显,但资历够,本事也尚可去,最重要的,他是李勣的旧部,两人同出瓦岗寨,关系已不能用亲密来形容,当初李勣归降大唐,正是命郭孝恪送降表入朝。
这是个在军中施展影响力的好机会,李泰当然是不愿意错过的,可他一心喜爱文墨,与武人没什么交集,想要推举都不知道该推举谁,而房玄龄虽与李世民一同征战过天下,但出于小心谨慎的性子,也从不和军中之人有所来往。
最终,李四郎还是寻到了好大哥头上,李承乾推举了一人,一个名不见经传,或者说,是已经被遗忘的人。
苏烈苏定方。
对于这个人,不等的长孙无忌等人反对,莒国公唐俭先跳了出来,他言辞激烈,将苏定方贬的一无是处。
二人的恩怨,还得追溯到十八年前,攻灭突厥时,为了麻痹突厥人,房玄龄出了主意,遣使去示好突厥人。
他也没说非要让唐俭去,但最后这个差事落到了唐俭身上。
当唐俭飞沫四溅,为大唐和突厥的和平而努力的时候,李靖率着大军杀到,要不是见势不对跑得快,唐俭到现在怕是又到了能为国效力的年纪了。
因这么一件恩怨,当年领军的,策划的,都被唐俭给恨上了,如李靖,如房玄龄,还有倒霉的苏定方。
围绕着领兵人选,激吵数日而不定,并且,渐渐地偏移到了他事上,无休无止的吵闹,让皇帝烦躁的很。
最终,看在苏定方要年轻些的份上,李世民乾坤独断,任他为统帅。
接到旨意,沉寂多年的苏定方一阵恍惚,直到拿到虎符和印绶后,这才敢相信是真的。
他欲去跟李泰道谢,不管魏王是怎么知道自已的,既然推举了他,那就是有着实打实的提拔赏识之恩。
正要出门之时,李德謇来了,苏定方不敢怠慢,因为他也跟李靖学过兵法,不同于薛万彻,他还是正儿八经拜的师,有着正经师徒名分。
迎到堂中坐下,苏定方问起了李靖,“德謇,你父亲怎么样了。”
李德謇摇摇头,然后转去难色,“父亲来让我恭贺兄长,重获启用,一身抱负终有施展之地。”
苏定方叹口气,“也是幸的魏王赏识,不然,怕是将一直无闻下去。”
“虽是魏王在朝堂上提议的兄长,可真正赏识的,却是另有其人,也是他,跟魏王举荐的兄长。”
“哦?”苏定方来了兴趣,他很想知道,哪个真正知晓自已才能得人是谁,是谁慧眼识金。
李德謇却卖起了关子,一副不愿多说之像,这勾的人更是心痒。
“哎呀,德謇,你快告诉我吧,是谁?”
“这...兄长,你还是不要多问了。”
“你说吧,既有知遇之恩,我怎能连名字都不知道,日后若有机会,也好回报。”
“这...”故作难色后,李德謇叹口气,“是大殿下。”
苏定方一时还没转过弯,而后,猛然醒悟,“你..你没诓骗我?怎么会是废太子,我与他又无什么交集,他怎会知晓我。”
“当年征伐高句丽,兄长率百骑突袭突厥王庭,名响天下,知晓兄长之名,有何奇怪。”
苏定方面色复杂,想说什么,又都不好说。
“兄长,殿下对你可满是夸赞呢,说你有名将之才,他日必可继父亲衣钵,再成大唐另一卫公。”
苏定方苦涩笑笑,如果李德謇是替李泰来说的这些话,他一定连忙表达效忠之心。
十八年的沉沦,就是再刚直的人,也会弯下腰,苏定方不想再坐冷板凳了,可是,李德謇却是替李承乾说的这些话,一个废太子,能给他带来什么呢。
苏定方只好保持沉默。
李德謇观其脸色,“兄长,不瞒你说,殿下当前,与魏王共进,要不然,魏王也不会去问询殿下,也不会因殿下所言,就直接推举你。”
苏定方眼神有了变化。
李德謇再道:“兄长可明白,这些年你碌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