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规模远超薛仁贵想象,步入其中,两丈宽的青路笔直整洁,左右屋舍都是相同样式,一切显的那么有序干净,单论环境,当胜长安一筹。
杜爱同领着兄弟二人来寻张如风,为了不显得那么刻意,张如风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经杜爱同不断说情,这才是勉强的应了下来。
一尘不染的院子,崭新的屋瓦,薛仁贵看的发呆。
杜爱同笑道:“薛兄,你看还有什么缺的,我让人给你送来。”
薛仁贵先是连连摇头,然后又欲言又止起来。
“萧...萧掌柜,我倒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您再跟山长说说,允我几月假,我回绛州将家眷接来。”
“阖家相聚,天道伦常,这有何难,薛兄放心。”
“多谢萧掌柜。”
杜爱同摆摆手,留下句遇到麻烦尽可找他,便走了。
裴居四下看看,眸中还有着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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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正等着信,当杜爱同进来,便立刻问道:“可去了?”
“是,薛仁贵入了书院当护卫,他义弟裴居为辅助教习....”杜爱同将事情前后细致讲讲。
李承乾听完,对陌生的裴居也起了分兴趣。
随后,问道:“地方寻的如何了?”
“寻了几处山洞,大小隐秘倒是都合适,但想要常驻人的话,还得改造收拾下。”
“嗯,尽快弄吧,入冬前必要收拾好,不然一上冻,石头更是硬了。”
杜爱同点点头。
眨眼,两日过去,薛仁贵回了绛州,裴居则开始了教书生活,他所教授的都是弱龄稚童,习读的无非是千字文百家姓等启蒙之书,倒也没什么麻烦的。
等申时左右,学生散去,裴居先去藏书阁看看书,然后再去书院东边的那家食肆吃点饭喝点小酒,她家的饭食酒水都不错,很合裴居的口味。
眼下的日子,倒也惬意的很,太过惬意人就会懒,一懒,便什么都不愿多想了。
此时,贡院里,最后一场考试临近结尾。
李泰心想,终于要熬出来了。
为了表现尽心,这三天里,他吃喝拉撒睡也是在贡院之中,虽说身边少不得有人伺候,但论舒适度和排场,肯定是都赶不上王府的。
鼎炉中的香快要燃烬。
郝处俊抓紧检查着纸上所写。
突地,一声大喝:“大胆!”
紧接着有躁动声响起。
郝处俊先是一惊,然后心头一沉,再然后,不免还有些绝望。
怎么就这么倒霉!
上届科考,出了高德阳舞弊,无缘举试。
眼下,却是又有人作弊...
李泰听到动静,从堂中出来,只见有个考子,被押了过来。
“怎么回事?”
“王爷,此人作弊!”
李泰眼睛一瞪,有所不信。
进来前,身体里外都要搜一遍,除了笔墨砚台,什么都带不进来,查验如此严苛,贡院也是巡逻严密,拿什么作弊。
“王爷,您看。”
小官递来纸团,湿哒哒的,还印着几分浅浅牙印,想必是从嘴里抠出来的。
李泰嫌弃,不愿去碰。
邓虎便接过来摊开,字迹有些模糊了,看不出写的都是什么,但密密麻麻的小字,足可证明了。
李泰怒气冲冲,“哪来的?”
跪在地上的考子,抖得跟鹌鹑一样,牙关打颤道:“小....小人夹带进来的。”
“好大的胆子,藏在了何处!”
“鞋底。”
让人脱下他的鞋,一看,确实有夹层。
李泰气的脸颤。
所有人都被勒令脱掉鞋子接受检查,这又是揪出了几人来。
礼部右侍郎问道:“王爷,这该是如何处置?”
“来人!”魏王殿下飞沫四溅,大喝道:“打,给我打。”
“王爷。”右侍郎劝阻道:“科举舞弊,自有处置之法,不可擅动私刑。”
李泰恶狠狠的瞪了瞪,咬牙切齿道:“没了他们的名字,拉出去,戴上枷锁,游街。”
作弊之人都被拉了下去,礼部右侍郎也跟上。
炉中的香不知何时已经灭了。
李泰让人收卷。
郝处俊心情复杂的从贡院出来。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
又出了舞弊丑闻,这次,却也不知会如何。
惆怅的回到清风楼,薛仁贵和裴居的行李已是不见。
小二过来传话,他这才知道,两人已去了六里书院。
两仪殿内,李泰进来。
皇帝抬头,见他肉脸瘦了些,眼神也有些黯然,不禁心起怜惜。
“青雀,辛苦了。”
“父皇。”李泰张张嘴,突地跪了下来,“儿臣辜负父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