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驰电掣,等赶到乐安宫,张如风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免去了俗礼,李世民亲拽着他到床边,言辞急迫道:“张卿,快救救贤妃。”
高热泛紫青,这代表经脉已受大损,张如风直坐到榻边,拿起滚烫的手腕就号了起来。
他神情严肃,李世民屏着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片刻,张如风站起身,正欲作揖时,被一把拖住。
“如何?卿可有良术?”
张如风快瞥了眼李承乾,心中像有什么顾虑,所以一时不太好回话。
一个屋檐下多年,互相间早已熟络,李承乾未有多余暗示,只是瞬息间眨了下眼睛,张如风便就明白了意思。
“启禀陛下,娘娘是经脉受损,致使血气外溢散至脏腑……”
李世民没心情听这些,直截了当问道:“直言该如何救治!”
“臣……”张如风斟酌道:“臣还得细细思量。”
既然需要想,那就代表有法子,李世民心中希望更甚。
借口要静思,张如风从殿中出来,李承乾紧跟着而来,两人凑到一起,站在廊下。
“太医院束手无策,你觉如何?可还能治?”
“殿下,我可开一副方子,结合青霉素一同服用试试,只是不敢保证会见效,所以不敢直言陛下。”
李承乾问道:“大概几成把握。”
“三四成。”
对于重症之人,一成的把握就是希望,三四成的把握就是天大的希望,李世民肯定会愿意让张如风试一试的。
李承乾看向远处,蓝天白云,炽热的光让景象有些扭曲,沉吟几息,轻声道:“算了吧。”
“殿下……”张如风迟疑道:“不试试,必死无疑。”
李承乾却也不看他,仍旧注视着远处,“万一不成呢,你可能承受的住父皇怒火。”
张如风沉默了,他很纠结,医者仁心,见死不救实不是一个医者该做的事,但是,人人又都有着趋利避害的私心,李承乾说的对,如果出了这个头,人没救过来,皇帝要是发飙了怎么办。
“就言你也无什么法子吧,太医院那么多人,医术在你之上的不少,难道他们真的就是完完全全束手无策吗?”
“殿下,可……”
张如风仍是很纠结。
李承乾余光一扫,“过段时日,等六里书院建成了,我便让人去洛阳,将你和慧娘的家眷都接回长安来。”
说完,转身入殿,张如风面色来回变变,原地站了会,才算定下了主意。
李世民正等着,见他进来,迫不及待问道:“张卿,想出救治之法了吗?”
张如风低着头,下跪拜道:“臣无能,陛下恕罪。”
希望破灭,李世民脸色瞬时阴沉,“你等除了无能,就没别的了吗,朕要汝等有何用!”
一直强忍着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天子之威尽现,宫人和太医们都跪了下来,李承乾和李治也弯下了腰。
“父皇息怒,贤妃娘娘肯定不会有事的。”李治想要表现一下,但换来的,只有一个愤怒的眼神。
一番发泄后,皇帝又坐到了榻边,看着有些寥寂,有些落寞,闲杂人等尽皆散去,李承乾和李治则陪着。
不觉间,夜色降临,李世民或许是有什么心里话想说,便将他二人赶走。
从殿中出来,星辰烂漫,舒爽的凉风拂面,李承乾一副慵懒之色,两手背在身后,唤住正要走的李治。
“雉奴,下次可别派些废物了,想杀我,该寻些好手才是。”说着,李承乾特意活动活动胳膊,“一群无用之人,这伤,还得要我自已动手。”
如此挑衅的话,直将李治气红了脸,李承乾呵呵一笑,脚步稳健的往前去。
李治唤了一声,但他却是停也不停,这般,更是让人来气,他唤一声,自已就停了,他却是佯装听不到。
太子殿下捏着拳,关节嘎嘣嘎嘣响起,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李承乾这会怕是要被千刀万剐。
回到大明宫,简短的梳洗后,李承乾便进入梦乡,不知道何时,或许是子时,或许是后半夜,隐隐约约似有钟声响起。
等到了天亮,乐安宫便挂满了魂幡,李世民无精打采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许多,今日,本有早朝的,但伤心欲绝的皇帝,已经无了处理国事的心思,便下令休朝三日。
李承乾一身黑衣,在灵堂祭拜过后,便站到一旁一言不发,静静的陪着老父亲。
随后,李治也来了,他也想陪着李世民,但站了没多久,就被催着回了东宫。
徐慧只是个嫔妃,而李治是太子,他可以来祭拜,但不能久待,这里头牵扯着礼法,李世民也是好心,但李治却不这么觉得,他只想着为什么要将好大哥留下,而要催着他走,是不是爱有不同……
越是这般想,心情越是糟糕,索性出宫去,将武媚接来一番云雨,过后,再让人将长孙无忌唤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