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起,李承乾就想到了武媚,一代女皇武则天,谁会不对她起好奇心呢。
如果说,要在遭受李承乾算计的人中排个先后顺序,武媚就是第一个被算计的。
早在黔州时,李承乾就在思量,该如何破局,该怎么将李治,将长孙无忌,将这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人除掉。
长孙无忌,可借房玄龄之手,李治,则可通过武媚之手。
礼法纲常,这四个字对他人可能只是道德上的约束,但身为储君,这四字却是必要恪守的底线。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英雄豪杰,栽在一个情,栽在一个欲上,色字头上一把刀,等的这把刀落下,李治就知何为可色不可淫。
“殿下。”
一声唤,李承乾思绪拉回,放眼看去,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约摸十七八岁,长的白白净净,眼神还透露着懵懂青涩。
“何事?”
“殿下今日出宫后不久,教坊司有一乐婢来寻殿下,刘公公与她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乐婢便走了。”
李承乾眉头一皱,然后瞬间捋平,一个眼神,程良骏扔给几个大钱。
“谢殿下赏。”
“严魏,跟着我亏待不了你,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严魏跪下,情真意切道:“自打进宫来,殿下是待奴婢最好的,奴婢愿为殿下鞍前马后。”
李承乾笑笑,起身将他亲扶起,这一动作,更令严魏大为感动。
“你去趟教坊司,将那乐婢给我唤来。”
“诺,殿下稍等。”
严魏急步离去。
程良骏过来,小声道:“殿下,姓刘的这总管……”
李承乾摆摆手,没说个什么,只是轻蔑一笑。
严魏一路快跑,不过小半刻,他就从教坊司回来,“殿下,教坊司的何司官说,唤十七的那乐婢,已经被东宫要去了。”
“要?她是去东宫奏乐,还是不回教坊司了?”
“是不回教坊司了。”
看来,王十七确实是入了李治的眼,这是好事,不过,眼下还不到时候,还不能把她推到李治的怀里。
老李家的人,都喜好琴乐,李承乾清晰记得,那日家宴上皇帝看待王十七的眼神。
~~~~~~~
丰乐坊,汶江县侯府。
一辆马车驶来,到门前停下,张阿难从厢中下来,他未穿着宫里的衣物,只是一身普通圆领袍,看着十分友善亲和,搭上此时笑呵呵的神情,活脱脱一个邻家老汉。
县侯府不大,也就是个四进院,张阿难穿过二进院的拱门,就看到一三四岁的男童,站在水井沿口蹦蹦跳跳的,丝毫不觉得危险,还笑嘻嘻的。
张阿难面色一紧,两步化三步,一个飞身过去,将男童给抱起。
突然间两脚离空,小男孩有些懵,傻愣了两息,回首看看张阿难,天真无邪的眸子中,露出大大的疑惑来,像是在好奇,这人是谁,为何跑进自已家来,又为何将自已抱起,想了会,应是想不明白,便嘴一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
“怎么了,怎么了?”
一男子从堂屋中跑出,见到祖父,男童立马叫唤起来,他渴望祖父能将他从这陌生人的怀里救出,但男子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便欣喜的作揖。
“爹,你怎的突然回来了?”
“陛下准了两日沐,让我回来看看。”
张阿难说着将男童放下,两脚刚一触地,他便一头钻进男子的怀中,还用力的蹭蹭脑袋,引的张阿难哈哈大笑。
这男子名唤张一,是张阿难的嫡子,哭哭戚戚的男童,便是他的幼孙。
张一将男童抱起,走到张阿难跟前,教他道:“叫曾祖。”
男童泪眼汪汪的,却是看都不敢看,张阿难递过一块糖,小孩犹犹豫豫接过,拿在嘴边小心舔舔,随之转悲为喜笑了起来。
张阿难一年到头都在宫里,不管早晚都紧随在李世民的身边,他就像是道影子,虽然走在阳光下,却是又没有自主,陪伴家人的时间屈指可数,今好不容易有了两日,张阿难十分珍视,张家人也十分看重。
女眷们在伙房忙活着,张阿难和张一饮茶闲叙着,几颗糖下去,曾孙也算是认下了这个曾祖父。
张阿难抱着小孩,问道:“书言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寻友,爹,可要我派人把他寻回来?”
张阿难摇摇头,捏捏膝上小孩的脸,又道:“书言入东宫陪侍眼瞅着也一年了,他可有跟你有言什么?”
张一轻叹一声,犹豫道:“爹,书言去东宫,也就是滥竽充数,太子对他不是很看重,我看,要不就让他寻故推了吧,又走不近,还沾着关系,以后登基了,捞不到个什么,要是……”
说到此处,见的张阿难皱了眉,张一立马止住,无言须臾,只听的道:“算了,却也不合适,明儿个你先让书言称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