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李承乾解释道:“江南行会的背后,都是江南的各地的郡望,江南四姓你可知道?”
“常州沈家、衢州周家,括州吴家,明州许家。”
“对,常沈衢周括吴明许,南地望族之首,江南行会,就是由这四家掌控。”
李泰一听,眼睛亮了,李承乾的眼睛也是亮了,“和他们有生意往来,便等同是与江南世族有了来往,青雀,虽说江南各家不如五姓七望和关陇那些势强显名,可江南文风昌盛,多出才子佳人韬略谋士,商贸更是不言而喻,历朝历代,江南都是课税重地,江南之家可都是富的流油,要能引他们为驱使,那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何愁敌不过雉奴。”
李泰眼睛更亮了。
恰在此时,李承乾眼中亮色散去,转而一声叹,看起来烦闷不已。
“你叹什么,这不是好事吗?”
“唉,好事是好事,只是……唉……”
“只是什么,有话说就是。”
“只是这生意,还缺点银子。”
提到钱,李泰眼中的光一滞,顿时戒心大起,他戒备的看来,静等着的下文,可是,李承乾却是迟迟没有下文,只是不断的摇头晃脑长吁短叹。
“银子不足,生意做不起,生意做不起,和江南行会也难以维持,唉……真是愁闷死我了,萧云从去年底就开始跑,一趟又一趟,吃了不少闭门羹,废了不少口舌,更是想尽了办法寻遍了门路,今日终于是搭上了线,见到了江南行会的那四大行首。”
“一番苦口婆心,好不容易是说动了他们,结果却在这钱上出了岔子,唉……真是……唉……”
李泰小肉手搓来搓去,犹豫来犹豫去,许久,弱弱问道:“你差多少钱?”
“唉……”
李承乾不言,只是一声叹。
叹来叹去,叹的李泰都心烦了,“说啊,多少钱。”
“说多不多,说少倒是也不少。”
李泰脸一黑,“到底多少?”
“唉,最少得需十五万两。”
李泰眼皮一眨心一抽,他面色纠结,李承乾余光扫着,嘴中不断叹息着,每叹一声,李四郎眼中的纠结就深一分。
“唉,这笔钱不少,我是拿不出的,我让萧云去想想办法吧,大不了,先去各家赌坊拆借些。”
说着,又摇摇头,“这怕是也不行,崔家早早就放出话来了,谁跟萧云多来往,谁就是崔家的敌人,我看,算了吧,青雀,我先回去了。”
说着,李承乾迈步就走,动作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这让李泰有些懵了。
竟不借钱?
他可是……有钱的啊?
李泰一时没想到欲擒故纵这个词,见的李承乾一只脚已经跨过了门槛,下意识道:“等等。”
李承乾动作一停,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一分,将迈出去的脚又抬了进来,转身的刹那,他一脸苦相。
“青雀,还有事?”
李泰看来,不语。
李承乾眨巴眨巴眼睛,也是不语。
兄弟二人互视着,都在等着对方开口,时间一分分流逝,李承乾沉不住气,先出了声,“青雀,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这般看着我作甚。”
李泰脸色变幻,话哪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怎好上杆子的借人钱呢。
李承乾再看两眼,淡淡道:“没事我可就回去了,要是凑不上钱,还得让萧云去跟江南行会赔个罪呢,免得买卖没成,再让人家以为是故意戏弄,生出了嫌隙来。”
话音落地,转身又欲走,李泰板不住了,问道:“你让萧云做的,是什么买卖?”
“也不是什么赚钱买卖,就是做些梳洗物,江南行会要占大头,到我手里不过两三成利,一年堪堪也就三四万银子。”
才三四万两,这要是借出去,等的还回来,不得要个四五年?
李泰又纠结不定起来。
李承乾补充道:“本来,我是不愿意的,江南行会他们不过就是出个门路,就要拿大部分利,这简直是把我当冤大头宰,可后面又一想,不过是区区些银子,要能搭上江南各家,对青雀你可是大有裨益,这点钱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李泰情不自禁的点点头,而后,咬牙道:“钱……钱我借给你,你尽管去办!”
李承乾嘴一张,一脸吃惊像,然后,出乎李泰意料的,他竟然摇了摇头,并且,头还摇的格外坚决。
“不行不行,这次不能借你的钱。”
李泰大为惊讶,“为啥?”
“唉,这次买卖不赚钱,我可给不了利息什么的。”
李泰心又是拧巴了起来,借钱不要利息,这可真让人有些不甘。
“青雀,你的心意我领了,就这般吧。”
李承乾一只脚迈出,李泰没有喊,另一只脚再迈出,李泰还是没有喊,他步子迈的小了些,一步一步的慢慢挪,但仍是迟迟不见呼声。
李承乾也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