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孜不倦小十日,高德阳早已饥渴难耐,前脚与高士廉回到家中,后脚就换了身衣服,带着随从往平康坊去。
到了地方,恰好遇到一群狐朋狗友,都是各家的纨劣子。
“呀,这不是大才子嘛。”
一华衣少年凑上来,他的年纪看起来和高德阳差不多大,脸色过于白净,都可说是苍白,尤其是那眼袋,又黑又厚重,一看就是纵欲过甚。
这少年,名叫汪苏,是越国公汪华的第二十三个孙子,虽然是嫡出,但排在他前面的兄长实在太多了,所以在家中也不受什么看重。
汪苏笑嘻嘻的,绕着高德阳转了一圈,上看看下看看,跟见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
高德阳不快道:“你看什么!”
“我看你有没有三头六臂。”汪苏摇头晃脑,“德阳啊德阳,平日里,咱们都是聚在一起,没白天没黑夜的寻欢作乐,你说你,是哪来的时间习书进学的。”
“啧啧啧。”汪苏咂吧两下嘴,“你现在可出名了,平康坊这些个窑姐,一个个的可都念叨着你,说你少年英豪风流倜傥,连着两场不过半柱香,就提前交卷,你是不知道,现在不少人,都眼巴巴等着你入她们的香帐呢。”
又有人道:“大郎,你的名声现在可响亮的很呢,历届科举可从来没人能半柱香就答完提前交卷的,你这位大才子,可是也让我们沾了不少光,许多神女知道我们是你的朋友,那是投怀送抱殷勤连连,就想让我们搭个桥,将你叫去让她们吸一吸文气。”
闻言,高德阳一笑,挺挺腰,脸上全是傲然之色。
来平康坊的一路上,确有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不过,和以往的轻蔑鄙夷不同,现在,指指点点的人的脸上,全是佩服和仰慕。
“德阳。”汪苏靠前一步,“说说,你是用了什么手段,也传咱们两招呗,赶明我们也去考个进士,像你这般风光风光。”
高德阳斜眼一挑,将肚中的文词翻了翻,咬文嚼字道:“什么手段不手段的,科举如此森严,纵有什么手段,也是无什么用,唯靠学识矣。”
看他还装模作样的端起来了,汪苏轻蔑一笑,“得了吧,在咱们跟前,你还装什么才子,也就不过两月前,香月阁中,你最想一亲芳泽的那位牡丹姑娘,不是写了份对子,说谁要是能对出来,就可入帐中过夜吗。”
说着,汪苏嘿嘿一笑,“我可还记得,你当时急得抓耳挠腮,憋了半天愣是一个屁都憋不出来,你要真有个什么才气,那怕是早都把那牡丹姑娘压在身下了。”
“咱们都知根知底的,你就快别装了,说说吧,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是不是你阿耶背地里走了门路,给你弄来了试卷?”
高德阳心一惊,下意识的,就急头白脸道:“你放屁,我是真材实料去考的。”
就站在眼前的汪苏,被喷了一脸的唾沫,他先是一愣,后见高德阳如此激动,又露出了狡诈的笑容。
用手抹了把脸,举在高德阳眼前晃晃,贱模贱样道:“悄悄,喷了我多少口水,怎么,难不成真被我说中了,你这是……这是……对了,恼羞成怒了。”
高德阳脸色泛红,心中是气恼急了,他恨不得将汪苏这张破嘴给撕烂了,但是,想起汪苏他爷爷,却是又强忍了下来。
越国公汪华,那可是个大狠人,他一共有九个儿子,其第九子名唤汪献,他原先是在金吾卫当差,因为一个不小心,惹得李世民生气,回家就被汪华一剑捅了个透心凉,然后又被老爹亲自割下脑袋,捧着送进宫中,让李世民消火息怒。
“哼,你少放屁,我是见不惯你污蔑我阿耶。”
高德阳为自个的激动,寻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汪苏嘴贱的还想要说什么,但褒国公府的段六郎,却一把搂住高德阳的肩膀,一边拥着他往前走,一边色眯眯的说道。
“大郎,你没来的这些天,这平康坊里头,新开了一家青楼,里头全是倭女和高丽婢,你可不知道,那调教的,简直是一绝。”
说着,段六郎笑的更加淫荡,脸凑到高德阳耳边,一番如蚊子叫的低语。
也不知他到底是说了些什么,只见的高德阳,面色逐渐潮红,眼中满是兴奋之色,到了最后,更是惊呼道:“真的?还会吊起来吹?”
段六郎傻乐着点点头。
说话间,到了地方。
“大郎,你看,就是这家。”
高德阳顺着段六郎的手指,看向了悬挂起的门匾:明月楼。
进到里头,弯着腰的龟奴立马迎上来,他笑呵呵的恭维着段六郎和汪苏等人,从龟奴的热情就可看出,这几日定是没少来。
沿着楼梯往上走时,又有一个滑头滑脑的人凑上来问好。
跟段六郎汪苏他们挨个打声招呼,这人看向了高德阳。
“这位公子脸生,是第一次来?”
段六郎呵呵一笑,又搂住高德阳的肩头,“周管事,这是我好兄弟,他的名声你肯定听过,正是不过半柱香就交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