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去告李承乾的状。
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言而喻。
一旦让长孙无忌知道,他曾经投效过李承乾,估摸着立马就会把他发贬去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心中无可奈何的一声长叹,吕梁满是苦涩道:“明日昏时,下官就考题,给殿下送来。”
李承乾露出笑容,“昏时太晚了,就晌午吧,还是在这茶楼,我让人等你。”
吕梁先是点点头,而后,又躬身作拜,恳求道:“殿下,此事凶险,一旦被人所知,下官必会被严惩,下官斗胆,求殿下看在过往,下官对您十分恭顺的份上,能谨慎一些,莫要被人知道什么。”
李承乾拍着他的肩头,安慰道:“你放心,我知道利害,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别说是你,就是我恐怕也要没好果子吃,放心,就算不慎出了什么岔子,只要你不乱说什么,我保证谁也查不到你身上。”
吕梁心安了些,“多谢殿下。”
“时候不走了,想必家人还在等候,吕大人尽早回去吧。”
“下官告退。”
从茶楼出来,站在门口,吕梁回首,向上看了一眼。
车夫赶着马车过来,见自家老爷脸色不对,小心问道:“阿郎,您没事吧。”
吕梁摇摇头,一言不发。
驾~
车夫一甩长鞭,马车继续向前。
李承乾合住窗户,两手背于身后,悠闲自得的出了厢房,准备去昭国坊,程良骏家中对付一宿。
还有半个时辰,就该是宵禁了,茶楼之中已无什么人,唯有两个汉子,还坐在靠门的方桌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闲聊着,看他们淡定的样子,想必就是住在这太平坊中,所以才不在乎宵禁。
李承乾负手站在门口,程良骏去取停放在茶楼后巷的马车,看着通红的半边天,正沉浸于夕阳美景时,突听得那两个汉子,骂骂咧咧的说起了常乐马场。
“他娘的,本来以为,是咱们运气不好,没想到,却是中了人家的套了,那姓萧的,真他娘的该死啊,还有…”
方脸汉子压低嗓门,满是气愤道:“还有那顺阳王,死胖子,一身肥肉白白嫩嫩,心肠怎么这么黑,赶明,我非去东巷刘老二那,让他给我捏个泥人,就照着那死胖子捏,回去了,我定日日夜夜拿针扎死他。”
听到这话,李承乾很想回过头看看,看看这人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扎自个至亲兄弟的小人,但是,却又害怕被发觉自个在偷听,只好按耐住心中好奇,保持着不动的姿势,悄悄竖起耳朵来。
坐在方脸汉子对面的同伴,有些不确定道:“现在传的这些闲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上次那萧云去皇宫鸣冤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看着也是个豪迈耿直的人,不像是能干这种猪狗不如下三滥的事啊。”
李承乾脸色不自然的变变。
方脸汉子冷哼一声,“咱们巷子里,那酸溜溜的老书生,不是常说一句话吗,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什么不可能的,那些人有钱权贵,有几个是他娘的好货。”
“再说了,就那房二,全长安谁不知道,他是那死胖子的脚下走狗,一口气连赢二百多场,这么明显的局,咱当初怎么就没看明白呢。”
说着,越是气愤,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骂道:“这些个天杀的王八蛋,一天大鱼大肉,穿的绫罗绸缎,住的宽敞大院,想要啥就有啥,还成天惦记着坑咱们这些穷苦人的钱,他娘的,这是个什么世道,老天爷要是有眼睛,就该让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降下一道雷罚,把这些个狗货,全都给劈死。”
李承乾感觉后脊有些凉,见的程良骏牵着马车,已经从后巷出来,回头瞥了眼方脸汉子后,快速向着马车跑去。
“先去趟顺阳王府。”
李承乾边上车边吩咐。
程良骏见他脸色有些不对,问道:“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李承乾摇摇头,未多言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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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看不见的黑云,笼罩在顺阳王府上空,极低的气压,让府中众人喘不过来气。
李泰独坐前厅,脸色通红一片,圆溜溜的眸子,都已不能用猩红来形容。
阎婉端着个木盘进来,碗碟摆的满满当当,全都是李泰平日爱吃的。
“王爷,吃点吧,你都半天没吃饭了。”
李泰动动鼻子,瞄了一眼,紧着牙蹦出两个字:不吃。
阎婉好言相劝道:“王爷,您何必跟自个置气呢,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流言就是流言,又没什么实证,传个几天也就不传了。”
“我气的不是这!”李泰攥紧肉拳,“我是气被他利用,里里外外,他得了银子得了好,骂名却是我替他担了。”
“如今人人都在骂我,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贤名,算是彻底被他毁了。”
说着更是来气,两眼冒火道:“他肯定早就预料到了,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才让萧云传出流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