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殿下,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张阿难苦口婆心道:“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你等要还耍脾性,万一彻底惹恼了陛下,那可不仅仅只是三个月不准出府了。”
巴陵等人充耳不闻,臭着个脸鼓着腮帮子,跟充气的河豚似的。
高阳冷笑一声,“张公公,我看你还是回宫,去叫父皇亲自来吧,正好,我还想让父皇评评理,看看这钱该不该给。”
巴陵怒道:“高阳,你少拿父皇的名头来吓我们,我告诉你,今天拿不到钱,就是父皇来了,我们也绝对不走!”
高阳讥笑一声,“七姐不愿意回去,那我这当妹妹的自然也不敢赶你,咱们就等着父皇来吧,要是父皇说,这钱我该给,那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一文不少的还给你们。”
张阿难来回看看,拱拱手转身欲走。
遂安一看,立马急了。
她们这些庶女,在李世民的心里头,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可有可无。
要真的激恼了皇帝,把每月的例钱一停,那可真是要喝西北风了。
“张公公!”
着急忙慌的唤了一声,遂安给了高阳一个大大的白眼,旋即从张阿难身旁越过,扭着细腰扬长而去。
她这一走,引的其她人立马开始发虚,新兴和一众姐妹互相看看,纷纷不甘心的向着外头去。
眨眼间,屋子里头,只剩下了巴陵。
高阳笑着道:“怎么着,七姐,要不妹妹陪你进趟宫,让父皇给你做主。”
巴陵紧咬着红唇,一番挣扎后,跺跺脚,气愤的离去。
看着她摇曳的背影,高阳脸色逐渐阴沉,她坐到椅子上,独自生起了闷气。
张阿难默默作揖后离去。
纷纷扰扰的世界,终是归于了宁静,房遗爱松口气,蹑手蹑脚的向着小院来。
“公……公主!”
刹那间!
一道剑气扫来。
时间停止了流逝,空气停止了流通。
房遗爱两腿一颤,后背瞬时湿透。
高阳面冷如霜,紧咬着后槽牙,“你死哪去了?”
“我……我去给母亲请安。”
“请安用这么长时间吗!”高阳骤然发飙,“你聋了还是瞎了,自个闯了祸,让我给你擦屁股,你个废物。”
说着,一股火气直冲脑门,高阳瞋目切齿的冲了过来,房遗爱想逃,又不敢逃,更不敢还手。
高阳又打又骂,等的火气撒完,一把将房遗爱推出来,哐当一声,屋门紧闭。
房遗爱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脸上还有几道红印子,不远处的下人,又觉好笑又觉可怜的摇摇头。
“娘…”
委屈巴巴的唤了一声,人高马大的房二,忍不住的湿了眼眶。
看着落魄的儿子,房夫人气红了眼,“泼妇,一点理都不讲的泼妇。”
说着,气势冲冲的,直向着门外去,房遗爱以为老娘要去找高阳闹仗,赶忙拉住她,“娘,算了,她是公主,得罪不起的。”
“公主又怎么着!”房夫人横眉怒目,冲着门外,故意大声骂道:“瞅瞅,就这个德行,哪有一点点公主的样子,就是平康坊里的女人,也知道个温良恭顺,成天撒泼打滚的,堂堂帝姬这么个德性,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天家的脸……”
“娘,好了好了。”眼见越说越胆大,房遗爱急忙捂住老娘的嘴,“儿子不打紧,您别闹了。”
房夫人一把打开手,恨铁不成钢道:“你呀你,你就是没出息,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让个女人骑你头上,你怕她做什么,你看看,谁惧内惧成你这样子,你都快成全长安的笑话了。”
房遗爱蔫蔫的低下头。
房夫人一肚子火,迈步又要往外去,房二急忙拉住。
“娘,算了,忍忍就过去了。”
“忍忍忍,再忍下去,保不齐她都敢给你弄顶绿帻带!”房夫人甩开手,怒道:“你能忍,老娘忍不了,我这就进宫去寻韦贵妃,让她从哪来回哪去。”
房二一愣,“娘,你想让我和她和离?”
“不离做什么,成亲这些年头了,不见她开个枝散个叶,成天就知撒泼打滚,搅得咱们不安生,咱家这座小庙,容不下这个大佛。”
房遗爱犹豫一二,咬着牙道:“娘,您可一定要给贵妃说明白,她这些年是如何欺负我的。”
听的这话,房夫人又觉来气又觉好笑,“你呀你,没出息的玩意,放心,要是送不走这尊大佛,我就在宫里不走了。”
话落,大步而去。
房遗爱站在屋门前,目送着母亲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满怀冀望的嘟囔道:“娘啊娘,你可一定要功成,儿苦高阳,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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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省,政事堂。
房玄龄手中捏着一封折本,两眼有些失神,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犹豫不决的事情。
“奴婢见过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