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杨三刀纵马掠过一个弯道,他的速度很快,如是一道疾风,卷的一旁竹林娑娑作响。
唳~
晴空之上,一只苍鹰发出高昂又响亮的尖啸,它的眼睛如利剑般穿透云层,紧紧盯着下方移动的猎物。
当摇曳的竹子渐渐平稳,一个黑衣骑士又卷起一股风来,娑娑之音再次响起,杨三刀没注意到上空的苍鹰,也没发觉到跟在身后的黑衣骑士。
入夜,太极宫东边一处矮小又简朴的房间里,一道人影在油灯下走来走去,像是屁股长了疮似的,一点都坐不下来。
瑞安很心急,一天过去了,那伙人始终没个信,到底得没得手的,好歹递个话来才是。
落日之后,他按耐不住,派了个心腹出去打探,可眼瞅着都快两个时辰了,去打探的心腹也迟迟不见回来。
这让瑞安更是急上加急,脑中不断蹦出各种杂乱的想法,嘴角都起了个水泡。
“干爹!”
一声叫唤,出宫打探消息的心腹,终于是回来了。
瑞安飞跃过去,急头白脸的问道,“怎么样,他们得手了吗?”
“干爹,马场是得手了,火烧了整整一天,直到快要宵禁了的时候才被扑灭。”
瑞安不耐烦打断,“说那姓萧的,他到底死没死。”
“按照干爹说的,儿子出宫后,先去了他们的老窝,但一个人都没有,然后儿子又去了升平坊,萧家院里头有做法事的声音,但那姓萧的死没死,儿子实在不清楚。”
瑞安急道:“他们的老窝,一个人都没有?”
“是。”心腹点点头,小心翼翼道:“儿子还等了会,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但一个人都没看到。”
瑞安踉跄后退一步。
看来,那伙人必然是失手了。
不然,如果得手了,就算不来给自己报信,也定会在老窝老老实实的等着自己上门。
他可还捏着尾款没有付呢,这些个刀口上舔血的人,图的就是一个财字,他们属于是宁死也不可能丢了钱不要的主。
如今老窝一个人都没有,这怕是让人直接给一锅端了。
“废物,一群废物!”
瑞安气的跳脚。
心腹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
一番大发雷霆后,瑞安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道:“这可怎么是好,只剩明儿一天了,那姓萧的不死,太子怕是真的会弃了我,没了东宫为依仗,不说别人,那张阿难定会立即置我于死地。”
后脊传来寒意,瑞安不禁打了个冷颤。
心腹好心宽慰道:“干爹,您不用如此慌张,太子怎么会真的弃了您呢,这宫里头的许多事情,他还指望着您给操办呢。”
“你懂什么,太子可是个心狠无情的人,姓萧的不死,太子就会觉得咱无用,连个贱商都收拾不了,养狗就是为了看家护院,要是看不了家护不了院,只能是杀了吃肉,这宫里头想攀附东宫的人,如过江之鲫,没了咱还有下一个。”
瑞安说着眼中涌出浓浓的惊恐。
心腹嘴一闭,也不敢再吱声。
过了会,突听的道:“你去,明日你去杀了那贱商。”
心腹猛然抬起头来,只见瑞安两眼猩红,如是疯了的红牛,他吓得一激灵,两腿一软,跪下哀求道:“干爹,杀个鸡儿子都不敢,我哪有杀人的本事。”
瑞安愤然而起,一脚踹在肩头上,心腹向后一个趔趄,而后匆匆爬起,眼泪鼻涕一同流,哭求着道:“干爹息怒,干爹息怒。”
“什么事都办不了,咱要你有什么用。”
瑞安拳打脚踢,蛮横的发泄着心中火气,心腹护着脑袋,不断的哭求着。
这时,另一个太监进来。
瑞安眼中冒火道:“谁让你进来的!”
这太监直接跪下,战战兢兢道:“干爹,昭陵来了信。”
这封信,自是宋七送来的告密信,他说晌午过后,昭陵来了个姓杨的,自称是程良骏的大哥,李承乾和他在屋子里密语了小半刻,期间还传出了哭声。
瑞安看完之后,来回踱步两圈,脸上的怒气逐渐消散,转露出几分喜色来。
他有了一个主意,一个绝佳的主意。
比如,是不是可以给李治讲一个故事,一个足够震撼到他,足够让他看重的故事。
这个故事,可以这么讲,姓萧的这贱商,其实是李承乾的人,正是因为有这么个倚仗,所以他才敢跟崔家过不去,所以才敢将李治买马的事情散布出去,所以才敢大张旗鼓的去击登闻鼓。
今天马场被烧,姓萧的被伏击,他十分害怕,所以派人去昭陵,给李承乾报信。
如此,这姓杨的来历也清楚了,这个故事的逻辑性也完整了。
借用这个故事,即可以向李治证明自个还有用,还有被驱使的价值,同时,亦可还向李治表明,之所以屡屡在这贱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