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济国,祥瑞,的确是祥瑞。
李世民看向李承乾,正儿八经的道:“高明,朕看你这缸绿毛,不能称为祥瑞。”
嗯?
李承乾有些懵。
如此划时代的东西,还不能称为祥瑞?
李二啊李二,到底该说你眼界太高,还是该说你不识货呢。
“父皇……”
李承乾要说什么,李世民摆摆手,笑呵呵的看向张如风,“朕看,张卿家才当称的上是祥瑞。”
“父皇说的对。”李承乾笑道:“张医正长的就国泰民安,一副祥瑞之象。”
哈哈哈。
李世民爽朗大笑。
张如风老脸一红,羞涩的将头低下。
李世民散去笑容,“张卿,你献良药良术,惠及军中将士,惠及天下万民,此乃大功一件,朕任你为太医院判,封安平县公,朕希望你以后能继续多加钻研,争为本朝之神农,青史留名享誉万世。”
院判的官职为五品,仅次于太医院正,是太医院的二把手,县公为从二品,爵位也不算低了。
李世民出手称的上大方,自此,张如风在长安城也可算是一号人物了。
这要是搁在其他人身上,恐怕早都欢天喜地的谢恩了,但张如风却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世民有所疑惑的看来,李承乾连忙道:“张先生,还不赶紧谢恩。”
“臣,谢陛下恩赏。”
张如风终于开口了,李世民露出笑容,正欲再勉励两句时,却又听的他说道:“臣惶恐,陛下天恩浩荡,臣愧不敢受。”
李世民眉头一皱,“张卿,你可是对朕的封赏不满意?”
“臣不敢。”张如风拱手道:“臣只是个医者,所求所寻只为治病救人,高官厚禄非臣所想,陛下恕罪。”
“有功就需赏。”李世民不容分说道:“你献良药,立如此大功,朕若是不赏,让世人如何看朕,不知道的,怕是还要说朕昏聩。”
李承乾也劝道:“是啊张先生,你不能因自个之快,而将父皇陷于不利之地啊。”
张如风一脸难色,犹犹豫豫许久,眼见李世民已有搵怒之状,这才缓缓道:“臣斗胆,请陛下可换个赏赐。”
李世民脸色回暖,“卿想让朕赏你什么?”
“臣斗胆,臣想开设一医塾,专门教授治病救人之法。”
这要求,即简单又纯粹,在李世民的眼中,张如风就是个一心痴迷医术,心中有大道之人,他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好,朕让工部,就在国子监的边上,专门给你营造个医塾。”
“臣斗胆,臣想将医塾开设在城外。”
李世民大为不解,“张卿,城外多有不便,为何要在城外讲学。”
“陛下,授医与授文不一样,学医者,必要先从分辨草药开始,臣当年学医之时,家父曾说过,庐内读书万卷,不如行百里方圆,医塾建在城外,日后学子出行寻药更方便些。”
这理由听着有几分牵强,但细琢磨又有几分道理,李世民点点头,“那卿家自行选择地方,挑好了知会工部一声,由他们都建医塾。”
“臣,谢陛下。”
张如风俯身作揖,李世民笑着扶起。
这时,民部的一众大小官进来,汇禀近日修路遇到的一些问题。
李承乾和张如风随即离开,等到从殿中出来,李承乾脸上的笑容更甚。
他笑的很灿烂,同时,又笑的很狡诈,这等复杂的笑容,让张如风稍稍有些不安。
跟在李承乾的身后,张如风几次开口想要问什么,但一时又不知该如何问,直到出了宫,坐上回昭陵的马车,终是按耐不住,问道:“殿下,修建医塾,真的是为了传授医道?”
李承乾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当然了,这救病治人的岐黄之术,起于夏周兴于春秋,传承至今已有千年,可你说说,如今流传下来的医书有多少。”
张如风如数家珍道:“有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针灸甲乙经,玉函方,脉经,刘涓子鬼遗方,金匮要略,青囊书,还有……”
“行了,你不用挨个数了。”李承乾打断道:“我敢肯定,流传至今的医书,绝对不超过五十本,你同不同意。”
张如风思虑了会,慢慢点点头。
李承乾接着道:“医家传承千年,历代行医济世者,加起来至少也该有个百八十万了吧。”
张如风又点点头。
“行医之人如此多,传承下来的正儿八经的医书,却是少的可怜,你觉得为什么?”
仔细的想想,张如风回答道:“因为书籍传承不易。”
李承乾一笑,“如果书籍传承不易,为何儒家的典籍传承至今却数不胜数,宫中藏书阁里的那万卷书册又从何而来。”
“这…”张如风一时语塞,皱着眉头思索许久,又说道:“因为儒学门生众多,人多自然传承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