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郎将,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至于舞刀弄枪!”
张如风一脸怒容。
赵玉犹豫一二,将刀收回鞘内:“张大人,有些事你不知道,总之,我带他回长安,绝不会害了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来不及跟你多说了,这个时候,估摸着已经有人往昭陵来了,要是等他们到了,程良骏绝无活路。”
张如风心中一凛,隐隐猜到了什么。
赵玉也不再多言,径直从身旁越过,快步向着程良骏去,他来势汹汹,七娘摊开双臂拦在榻前:“有什么事,等殿下回来说。”
“七娘子!”赵玉大声道:“让开,我正是要带他去见殿下,休要再耽搁,不然,他难逃一死。”
七娘紧咬着嘴唇,张如风犹豫一二,开口道:“七娘,让他带着子明去吧,赵中郎将……还是信得过的。”
赵玉心急,一把推开七娘,将程良骏背起,急匆匆向着屋外去,七娘倒也未再阻拦,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们离去。
一路快马加鞭,等到长安之时,程良骏也醒了过来,赵玉带他直接去见李世民,同时,又差一人去大明宫给李承乾报信。
见到程良骏,李世民很是诧异,尤其他还受了伤,这让皇帝更觉迷糊。
“赵玉,你从何处擒的他?”
赵玉躬身抱拳道:“回陛下,是他自个回了昭陵,末将看到他后,即刻拿来了长安。”
竟然主动回了昭陵,李世民皱皱眉头,目光又放在了程良骏的身上。
程良骏强忍着腿上的伤痛,作揖见礼道:“小人参见陛下。”
李世民冷声道:“朕问你,纵火祸乱关中的,可是你。”
“回陛下,不是小人。”
“那你去了何处,高明说他让你回了黔州,但长孙无忌差人去查,沿途几处关隘都没你的行踪,你这些时日是在什么地方,又拿着百骑的令牌做了什么。”
“陛下,小人是遇到了歹人……”
程良骏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李世民听完之后,认认真真打量了程良骏许久,也不知道他是信没信,反正是让张阿难去叫李承乾和长孙无忌来。
不一会,李承乾先到,进殿之后,看到程良骏,他连行礼都忘了,直接走到他身边,急迫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伤着一条腿,长时间的站立,程良骏已然面色苍白,李承乾转看向李世民道:“父皇,孩儿斗胆,可否让他先坐下。”
李世民挥挥手,随后就有太监拿来软垫,在李承乾的搀扶下坐下后,程良骏面露羞愧之色道:“殿下,小的没用,小的还没出关中,就遇到了伙歹人,他们把我身上的钱财,还有您给娘娘带的东西,以及盔甲和赵大哥的令牌,全都抢了去。”
正说着时,长孙无忌也到了,看到程良骏,长孙无忌稍稍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抓到了人。
等的见完礼,李世民让程良骏从头讲起,听到他说遇到了歹人,身上的东西都被抢了去,长孙无忌脸色稍稍一黑,他大概猜到李承乾的意图了。
长孙无忌追问道:“你是在哪遇到的歹人。”
程良骏没有直接回答,故作追忆了会后,这才有些不肯定道:“应该是盩厔县内。”
“歹人有多少?”
“差不多十五六人。”
长孙无忌厉声道:“你当时可穿着盔甲?”
程良骏点点头。
“你穿着盔甲,那便形同官军,袭击官军乃是死罪,按常理,那伙歹人必然会灭口,你是怎么逃脱的?”
“他们的确是想直接杀了我,万幸当时有一处山坡,我直接滚了下去,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长孙无忌追问着遇袭的各处细节,程良骏一一作答,有些地方不是很详细,但也正因此,让他的话看起来更具有真实性,长孙无忌虽然明知这是假的,但一时却也抓不住什么漏洞。
一直没出声的李承乾,这时开口道:“舅舅,看来是那伙胆大包天的歹人,在将盔甲和令牌抢去后,装作百骑四处生火害人,或者说,他们是将令牌和盔甲卖给了他人,是另外一伙人干的,总之,和我这护卫没什么关系,更谈不上说是受我指使了。”
李承乾的脸色没个什么,但自眼神之中却隐隐有着挑衅,好似就是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一股愤慨顿时顶到天灵盖,长孙无忌气呼呼道:“歹人行事,无非为个利字,四处纵火,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做!”
李承乾轻笑一声:“看来舅舅是一门心思就要认定是我做的了,那敢问舅舅,四处纵火对歹人没有好处,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长孙无忌被问的语塞,他根本回答不上来。
李承乾紧接着又道:“舅舅为什么宁肯相信歹人,也不相信我呢,是有人跟舅舅说了什么,还是舅舅打心眼里对我有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