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焱午后,骄阳如火,无孔不入的热浪,让人就是躲藏在屋内,也难逃一身大汗。
初唐时期的气候,属于温暖期,所谓的温暖期,与小冰河期一样,都是一种反常的气候,在入夏之后,不论南北,气温普遍都在三十度以上,这也是贞观时期旱灾频发的一重大原因。
这样的高温天,让人很是难受,尤其对于身宽体胖的人来说,那更是难受他妈给难受开门,难受到了家。
李泰烦躁的将前襟扯开,他已经将身上能脱的都脱了,现在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绸里衣,若不是尚还顾忌几分体面,他是真想连里衣都脱了,就赤裸着个身子。
热,实在是太热了,屋子里头就像蒸笼,处处都是热浪,那热气自鼻子钻入脏腑,不仅让人心烦意乱,还让人头昏脑涨。
若是在长安的话,那用的着遭这样的罪,想想当年,他不管去那,自会有人在周边摆上两盆冰,自那寒冰中散出的凉气,足以消融夏日的燥热,再往冰鉴中冻些水果和美酒,一口下去冰冰凉凉,浑身上下就两个字:舒服。
想起以前种种,心里头越发的难受,李泰将酒壶举起,哐当哐当的往嘴里头灌着。
他喝的是水酒,唐人将其称为醪,是由粮食加糖霜发酵而成,没有经过蒸馏,所以度数不高,味道清凉口感甜美,基本就跟糖水一样,如李白有句诗:会须一饮三百杯,他能喝三百杯酒不倒,正是因为喝的是醪,这种酒一不伤身子,二又很甜,所以李泰很喜欢喝。
一壶酒灌完,随手将空瓶扔在地板上,李泰冲外嚷嚷着:“再取壶酒来。”
一个太监很快进来。
眼睛眨眨,李泰问道:“怎么是你,邓虎呢?”
太监回道:“王爷,邓公公出府去了。”
“狗奴才,谁让他出去的。”
李泰如是被踩了尾巴,怒目圆睁道:“本王都不能随意出府,他算个什么东西,想出去就出去。”
太监战战兢兢道:“王爷息怒。”
正生气时,那话中的邓虎,却是笑吟吟的进来了。
“王爷。”
邓虎弯腰作揖。
见他一脸笑意,比那花儿还要灿烂,本就恼怒的李泰,更是觉得来气,随手抓起酒壶,冲着邓虎就砸了过去。
他的力气是不小的,唯独准头不太高,酒壶从邓虎身旁飞过,直冲着门外去,随即,哐当一声,只见的白瓷壶瓶,摔了个四分五散。
虽然没被砸到,但邓虎也吓了个不轻,连忙跪地:“王爷息怒。”
李泰怒气未消,又拿起杯子砸了过来,这次的准头倒是不错,直接砸在了邓虎的头上,伴随着一声痛呼,李泰这才感觉顺气了些。
他骂道:“狗东西,本王出府,还的得那长吏的允许才行,你是个什么东西,谁让你出去的,反了天了你。”
“王爷息怒。”邓虎哭丧着脸道:“奴婢是听到城中有人卖冰,为了让王爷消暑,这才匆匆出府的,王爷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
听到冰这个字,李泰呼吸一促:“冰呢,买回来了吗?”
邓虎点点头。
李泰的脸顿时转阴为喜:“好好好,本王原谅你了,快,先摆上六个冰盆来,再去寻个冰鉴,给我冰上点酒和葡萄。”
邓虎陪着笑道:“王爷,奴婢这就去制冰。”
李泰笑容一滞,皱着眉头道:“你说什么?”
邓虎见他反应不对,心虚胆颤道:“奴婢说,奴婢……这就去制冰。”
李泰狐疑着道:“你说制冰?”
邓虎点点头:“今日南城那边,突然开了个冰铺,奴婢本想着去些买冰,但到了那冰铺,奴婢一看,他们竟然把冰块就在院子里头放着,都已经化了不少了,这么热的天,存冰可不容易,那冰铺却是一点都不看重,奴婢觉得蹊跷的很,就问他们的冰哪来的。”
李泰认认真真的听着,见他没露出什么不耐之色,邓虎这才接着讲起来龙去脉:“刚开始他们还不肯说,后来奴婢亮出王府的令牌来,他们这才老实交代,原来,这冰是他们自己制的,只要把硝石放到水里,静置一会就能结冰。”
制冰,听着有些不可思议,李泰读遍古今书籍,还从未听过有这种事,他令人速速寻来一大包硝石,将其一股脑倒进水缸中,不多时,丝丝白烟冒起,水竟然真的开始缓缓凝结。
“王爷,您看,真的成冰了。”
邓虎兴高采烈的,李泰一脸震惊像,一旁的王妃阎婉,嘴巴微微张着,围绕着水缸,正呆看着时,一护卫提着个包裹过来。
邓虎将包裹接过,跟护卫低声两句,转而对着李泰道:“王爷,皇上差人,从长安送来的。”
李泰看也不看,没好气道:“拿出去扔了。”
“王爷。”阎婉开口道:“皇上送来的东西,那就是御赐之物,怎么能扔了呢。”
说着,从邓虎手中接过包裹,打开之后,只见的是两包点心和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