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怀县。
菜市口,犯人将斩,围观人群面色冷漠,注视犯人,窃窃私语。
犯人大吼大叫的‘冤枉’并不能引起人群的怜悯之心。
在人群前的易柏正在从老妪口中听事情原委。
“小子啊,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叫梁泽,他犯下的事情,那可是……哎呀呀,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他啊,与城里曲口街王二家妻私通了啊!还联通其妻,把王二在郊外杀死了。”
“这人被砍头,那是砍得好!”
“真是要感谢,我们县老爷是青天啊!”
老妪朝那汉子方向吐了口吐沫。
易柏有所了解,点了点头。
他朝菜市口张望。
那汉子嘴里被塞满了‘辞阳饭’,已经说不上话,有两名衙役压着其手,让其不能动弹,又有衙役给其脖子套上绳索,将其头抬上,方便后边的侩子手砍头。
汉子被压着,其面对的方向,是先前拉其前来的驴车。
易柏见此一幕,倒是有所了解。
据说,被砍头的犯人,面对驴车,是为了让其下一辈子,做驴当马,为这辈子犯的坏事恕罪。
“我,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杀王二!我冤枉啊!!”
汉子惊恐大汉,泪流满面,其双眼充满求生欲,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挣扎。
可在衙役的压制下,却是无用。
易柏本不想插手,可望着汉子充满求生欲的双眼,他心里头还是提起了怜悯之心。
‘上前问问,到底是怎地一回事。’
易柏想要问上一问。
此汉子瞧着眼正心正,印堂明亮,着实不像恶人。
可此地县官名气如此之好,不当是会栽赃陷害,误判好人的。
易柏这般想着。
他口称一声‘隐’,整个身躯凭空隐匿,他走上前去,蹲在了汉子‘梁泽’旁边。
凑近一些,只听此人口中呢喃着话语。
“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还没有考取功名!我真的没有杀人!我真的是冤枉的!”
梁泽求生欲极强。
易柏凑到边上,衙役不能发现他,他低声问道:“若想活命,将此事原委,悉数告知于我。”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梁泽能听见,旁边压制梁泽的衙役,被他的妖气蒙住耳朵,无法窥听。
梁泽听到这传来的声音,眼睛瞪大,不可置信般四处张望。
似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告诉我事情原委,你有机会活命。”
易柏抬头,远远已经看到监斩官从远处走来了。
梁泽再也不管其他,不管来者是神还是鬼,他只知道,这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忙是开口,声音颤抖:“我真的没有杀王二,我已年至而立,我想讨一房妻子,我就让媒婆替我张罗,媒婆问我要找怎样的妻,当时刚好碰着王二家妻走过,我瞧其面貌姣好,我就打趣媒婆,说要娶王二家妻。”
“媒婆骂我,说想娶王二家妻,就把王二杀死就可以了,我当时觉得有趣,就乱答了声好,后来……后来王二真的在郊外被人杀死了,媒婆把我供出来,县令想将我屈打成招。”
“我咬死不从,可县令对王二家妻用刑,让其承认是和我私通,害死王二,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梁泽后悔不已,说到结尾,已是大声号哭,引得不远的衙役怒骂。
易柏一听,沉吟半响,问道:“可是当真。”
“神仙,神仙,这都是真的!!”
梁泽哭喊。
衙役终是忍不住,走过来让其住嘴。
易柏没理,他站起身,旁边衙役看不着他,他自顾自走到一边
若是按梁泽所说,还真是冤枉的,不过祸从口出是不错的了。
但此县令,名气极好,怎会犯此错误?
他需查上一查方知。
既如此,就不能让梁泽此人死去了。
易柏瞥了一眼被压着跪在地上的梁泽,他不打算救,只是打算拖延其死亡时间,让他有个闲暇之余,去查真相。
就在这时。
不远处的监斩官已经走来。
“时辰已到,行刑!”
监斩官走到窝棚,直接开口。
衙役领命,将一筐馒头放到梁泽面前。
侩子手走到身后,高举鬼头刀,就要斩下。
梁泽双眼变得木讷,再也说不出话,似觉得死期将至。
嗡!
侩子手的鬼头刀将要落下,破空声响起。
易柏张口朝鬼头刀一吹。
一口气落下。
鬼头刀变成一根布条,拍在梁泽脖上,不痛不痒。
哗啦!
人群喧哗,梁泽瞪大眼睛,侩子手亦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