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郁旭在父母跟前,总是长不大,性子冲动情有可原。可而今他已经办了公差,该像大人那般做事动动心思了。
所以,他决定还是要告诉他的,让他为这个家做点贡献出来。
不管怎么说,郁润都是他的兄长,他应该帮忙的。
“父亲。”郁凝从主屋里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许是蹲的时间久了,腿脚便就不利索。
她看见国舅在门口,不由的开口唤了一声。
可是就只能喊这么一句,便就说不出旁的话来了。
从前或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便是跪下磕头也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而今有些迷茫,有些后悔,更有唏嘘。
她微微的垂着头,不安的拽着自己的袖子。
国舅张了张嘴,片刻后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那戏子?”
“千刀万剐!”郁凝回答的斩钉截铁,敢骗自己,就该承受住自己的怒火。
看郁凝似是醒悟了,国舅点了点头,“屋子里面有你姨娘照看着,天色不早了,你早点歇息。”
到底还是不忍心苛责郁凝。
这孩子,到底也还小,不懂得识人之术,被人骗了也是情有可原。
“父亲”这个时候郁凝最是脆弱,听到国舅安慰,忍不住扑在国舅的怀里,就像小时候那般。
国舅长叹一口气,轻轻的拍着女儿的后背,“各人都有各人的命,父亲相信你是无意的,你也莫要责怪你自己,给你兄长治病的事,有父亲呢。”
因为陪伴着他们成长,只需要一个动作,国舅就能想起来他们小时候的模样,娇娇的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屋子里头,郁润听见了国舅要见郁旭,也听见了国舅安慰郁凝,他气的更发狂了。
果真,国舅又不光他一个孩子,他现如今被国舅厌恶了,或者说连国舅都厌恶他了,他现在还有什么?
郁润反应太大,又开始抽搐起来,杨氏在里头忍不住哭出声来。
国舅年岁大了,本来熬夜身子就容易乏困,更何况现在,吵闹的让他头疼。
只挥手让郁凝离开,自己在外面踌躇了半天,这才慢吞吞的进屋里看看自己的次子。
郁凝顺着国舅的心思离开了,主要是她没想好该怎样面对郁润。
到了如今已经无法挽回的地步,说什么都没用了。因为已经无法补偿了,所以郁凝更没有脸在进去了。
只在无人的地方,恨不得将自己的嘴打烂。
若非她多嘴,也许兄长就不至于这般落魄。
屋子里头,有太医们围着郁润,杨氏有些乏累的靠在门框上。
她自己本就受了伤,闹腾这么大半夜,早就是强撑着精神。
只是瞧见国舅进来,她还是强打着精神迎了过去,“凝姐儿如何了?”
她尚且不知道兄妹俩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只当郁凝真的对戏子情根深种,今日对她的打击也不小。
“凝姐儿是个懂事的孩子,看的开。”国舅说不上为何,就是想要赌气来这么一句。甚至有些不满的扫了一眼内屋。
太医都说了,郁润的身子是幼时就坏了,就算没有今日这一遭,郁润迟早也会知道他不行,何至于这么大的反应?闹得家宅不宁的?
杨氏顾不得国舅的这些小心思,只堪堪的又往跟前走了几步,“爷,您可这几个孩子,怎么这么命苦?若是天灾就算了,可却是人祸,您瞧瞧大房两口子。”
“你少说几句吧。”国舅不耐烦的打断了杨氏的话,“你别攀咬别人,若是传出去了,家里就更消停不了。”
老大那一对,没个受气的。
以前郁方对家里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去计较,现在魏伊人进门,可是没以前那么好说话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了,魏伊人那指定又得闹腾,家里别说指望他们压事了,不挑事就不错了。
“妾,妾就是看孩子们可怜。”杨氏擦着眼角,这不比还不觉得什么,一比心里更不平衡了。
郁方临走时轻飘飘的一句话,自己的儿子就成了白丁了?
凭什么,这般接连打击?
“我警告你,我只剩下一个孙子了,若是出什么意外,我让你整个杨家陪葬!”国舅懒得听杨氏在旁边絮叨。
有些事,国舅宠着杨氏的时候,袒护就袒护了。
可现在国舅又不是傻,别说跟郁方没关系了,就算有关系也只能认了。
郁润已经废了,能顶起郁家门楣的只有郁方了,至于郁旭那个莽撞的,他是半点不敢指望。
如此想想,国舅心情更加烦躁了。
对自己的孩子,他自有怜惜,可是对于杨氏那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气全都冲着杨氏发了出来。
他不一定会对杨家做什么,可是狠话思考都不用思考的说出来。
国舅去里屋看了一眼,看着年纪轻轻的郁润没个人样,不由的抿了抿嘴,不过还是交代了太医,务必想出法